神仙打架,無名小卒莫摻和。
眾人只管在一旁默默看戲,裝作不存在。
夏侯淵也就是心里不痛快,隨便跟納蘭德鬧一鬧,哪里會真的想要打死他?
他若是動真格的,他這會兒都已經在墳上冒青煙了。
鬧了一陣兒,見這慫蛋跟死豬不怕開水燙似的一動不動,夏侯淵打的也沒意思了,便停了手無聊的坐在一旁打算跟他握手言和。
納蘭德頗有骨氣,不愿意跟他交好,覺得這武乾小太子不值得。
夏侯淵出去一圈再回來,手里掂了兩瓶桃花釀。
納蘭德原本是躺在躺椅上一動不動曬太陽,這會兒卻一摘帽子,聞著酒香坐了起來,眼睛都還沒睜開呢,鼻子就已經朝著夏侯淵手里的酒去了。
夏侯淵瞅著他這模樣直笑。
資料里調查的真是沒錯,這貨是個妥妥的世族子弟,尤其是深得丈母娘喜愛的那種——
面相純良,行為舉止乖巧,看著就是個老實人,處事還厚道,長相身材外貌一類的也不差,家世背景又剛剛好,尤其勝在氣質彬彬有禮、儒雅大方,簡直是丈母娘眼中的頭號佳婿。
夏侯淵在調查他的資料的時候得到的是幾年前的資料,連畫像上的他也是風度翩翩、溫文爾雅,遠遠還沒有現在這般頹廢。
怎料長公主不過移居封地幾年,這貨就變成這副中年發福相兒了。
油膩倒是不油膩,看著還有幾分的憨態可掬,就是這咸魚氣質是真讓人受不了,似乎隨便一個地方都能躺下來直接睡覺。
這種看似懶散的好心態,也不知道是該夸他心寬體胖肚里能撐船好,還是該探究他曾經到底受了怎樣的刺激,如今才放松成這個樣子。
夏侯淵無聊,故此哪怕是這種小人物,他也陡然生起了興趣。
尤其他媳婦兒派他來可是有任務的,沒準兒從這衰貨口中可以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納蘭德原本是不想理他的,畢竟此人貧嘴薄舌,說話不留余地也就罷了還有點小暴力,但瞧見這兩瓶酒……他沒出息的妥協了。
再悲慘的人生也得有點小愛好不是?
有酒就是友。
兩人閑聊起來,從各種業余愛好,到誰的媳婦兒更好,再到那些曾經被媳婦兒虐過的歲月……越聊越火熱,納蘭德命人送來小菜,兩人就著小菜,一直聊到了天黑。
夏侯淵無意中得知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你為什么對你兒子意見這么大?你也偏寵女兒啊?”
夏侯淵剛想輕嗤一聲,說你閨女不是什么好東西,人品差還弱雞,被他媳婦兒追得滿山瘋跑……
誰知,納蘭德猛地一拍桌子:“因為女兒是我親生的,兒子不是!!”
夏侯淵瞬間來勁了,伸著腦袋湊到他跟前,耳朵恨不得緊貼著他的嘴唇:“什么玩意兒?你再說一遍!?”
納蘭德郁悶的都要哭了:“兒子不是我的呀……”
“當年長公主不是一胞雙胎嗎?閨女都是你的,兒子不是,你逗我玩兒呢!?”
納蘭德頹喪著臉,這種事情難以啟齒,也只有他酒后暈暈乎乎,才能這么像是發泄一般的說出來,否則不知道他還要憋悶成什么樣子。
瞧著這武乾小太子也不像是碎嘴八卦的人,應該也不會亂說,更何況他這樣的身份地位怕是也沒人有資格聽他說八卦。
與這位小友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納蘭德傾訴的痛快極了——
“小孩子嘛,都是娃娃臉,五官沒長開,長的不大像我也就罷了,好歹有幾分像我家那母老虎。可是兒子越長大越不像我,更是越發的不像長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