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鳥鳴聲涌進耳朵,上等兵約翰睜開了眼睛,他感覺腦袋疼得厲害,喉嚨也干得冒煙。
“長官,我睡了多久?”
“四十分鐘……”
一個小時前,那位當過獸醫的老先生幫約翰取出了彈片,并用別針縫合住了傷口。
而陸離則提供了磺胺藥片、嗎啡,以及一些撒在患處的消炎藥粉。
托那支嗎啡的福,約翰暫時忘記痛苦,睡了四十分鐘。
可惜,德國佬快要搜到這里了,所以陸離只能將其搖醒,讓他轉移到地下室躲躲。
“接下來,蒙克會照顧你,記住,千萬不要發出聲響,如果被不幸敵人發現,也別反抗,保住性命最重要。”
說完,陸離生怕他因激動而掙開縫合線,于是又補了一句:“一旦發生那種事,我會想辦法解決他們,比如偷襲。”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蒙克從一旁走來,中途多次欲言又止。
根據索妮婭太太的描述,沃爾夫黑策村附近駐扎著一支裝甲部隊,人數不詳,但是,僅憑他們三個人,想要將其全部消滅,完全是癡人說夢。
再加上要照顧傷兵約翰,連逃走也成了一種極度奢侈的事情。
沉默之中,老太太忽然沖進房間,語速極快的說道:“德國人剛進鄰居家,你們趕緊躲進地下室,我和丈夫想辦法應付這群人。”
生硬的英文夾雜著荷蘭語,索妮婭顯然慌了神,而陸離等人連蒙帶猜,也知道了她想表達什么。
“別廢話,走!”
話落,陸離直接朝后院走去,同時在心中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一旦敵人的人數超過六個,攜帶機槍這類重火器,那他只能放棄營救,獨自前往倫庫姆荒原執行引導任務。
幾分鐘后。
五個德國兵沖進了花園,為首者穿著沖鋒隊的特制大衣,看肩章應該是名上士,這家伙鼻梁高挺,還戴著一副眼鏡,像極了衣冠禽獸。
此時此刻,陸離正端著沖鋒槍,趴在蘋果樹上偷偷觀察庭院內的一舉一動,而秋季茂密的樹葉幫他遮掩了行蹤。
只見,德軍上士走到老先生面前,擠出一抹微笑,并用極不嫻熟的荷蘭語說道:“日安,范尼斯先生,見到您真高興。”
事實上,他已經跟索妮婭太太一家打過三次交道了:第一次是來收繳私人槍械,第二次是奉命征收食物,第三次則是私人行程,他順手遷走了兩頭白羊,為自己所在的戰斗小組加了幾頓餐。
“有什么事?不會又要征糧吧,家里能吃的東西都被你們拿走了。”
范尼斯言語中透著厭惡,自從德國佬來了以后,村莊的每戶人家都體驗到了地獄生活——
一些住宅被強行拆掉了,很多人無家可歸,這樣做,僅僅是因為新來的德國佬搭建營地時,需要木料、石塊做掩體。
食物嚴重不足,雞蛋、肉、黃油、蘋果白蘭地都得按期上交,而當地人只能吃一些干酪、燕麥粥,不僅如此,青壯年還必須幫這群入侵者修筑工事,被迫成為幫兇、劊子手。
“不,您誤會我了。”
“我只是過來問問,有看到傘兵嗎?臉上涂著油彩的那種。”德軍上士向前走了兩步,墊起腳尖朝房屋內望去,試圖發現些什么,而另外四名士兵已經端槍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