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荒郊野嶺小樹林的樹杈上——
原本高大威猛的烈玉山雙手抱膝蜷縮在上面瑟瑟發抖。
他一雙布滿血絲的“熊貓眼”極快的四下打量著。
這些天的日子對他來說簡直宛若地獄一般。
記得五天前,那個任清寒便找到了他。
當時他拼死一搏終于逃出生天,然后......
接下來五天內他遇到了那家伙一百零三次。
平均每天超過二十次。
包括吃飯、喝水、趕路、睡覺,甚至他上茅房的時候外面都會隨時一劍一刀劈過來。
后來他也想一了百了死了算了,一直被折磨他真的是扛不住。
但偏偏那任清寒的實力不知為何又沒到碾壓他的地步。
每次打起來的時候對方都仿佛差了一口氣。
那能不死他當然不想死。
結果就是到了今天。
已經五天五夜沒睡過覺的烈玉山抬起空洞又布滿血絲的“熊貓眼”看了看天色。
東方已泛起魚肚白,再過一會兒天便亮了。
蓬頭垢面胡子拉碴的烈玉山給了自己兩巴掌讓自己強行振作起來——還有不到一天的路程,他便可以回到草原了。
只要到了草原,他相信那任清寒便不敢再追。
當時候他就要帶人讓那家伙也嘗嘗自己這些天來受到的殘忍折磨!
想到此處,烈玉山從牙縫中擠出極為沙啞的聲音,這聲音中的怨念簡直肉眼可見:“任清寒......!”
“仿佛聽到有人在說我帥?”
一聲雖然溫和,但在烈玉山耳中不亞于魔鬼的男聲自他耳畔輕呢。
烈玉山打了個寒顫,腿一軟便從樹杈上掉了下去。
臉著地的烈玉山抬起頭,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雙普普通通的布鞋。
他棕紅色的臉龐煞白煞白的,猛地往后退去:“你不要過來啊!!!別靠近我!!!”
林北:“......”
這家伙......到底多大的心理陰影?
其實五天前林北就發現烈玉山了。
前兩天也確實是他故意貓捉老鼠逼迫烈玉山趕路的。
但后面三天他完全就是吃吃喝喝睡睡然后邊趕路邊調整狀態,最終慢慢爬升至巔峰。
也就是說,后面三天的事情,其實都不是林北干的。
也是烈玉山已經到了精神崩潰的邊緣,所以有點兒風吹草動就自己嚇自己。
林北扯扯嘴角,掏出黑刀滅寂便極其隨意的一劃。
烈玉山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他全力轟出一掌,爾后轉身便朝北邊狼狽逃竄而去。
林北手指輕輕彈了一下刀面。
也許......前兩天的“降智光環”用的太過了?
............
數個時辰之后,天色已近黃昏。
烈玉山一身草綠,潛伏在一大片草叢中靜靜觀察著前方草原上來往的行商車輛以及江湖人士。
他在等,等那個任清寒的出現。
因為他知道,對方肯定悄悄藏在哪里等自己出去。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沉住氣,然后等任清寒沉不住氣離開,他在悄悄跑回草原。
所以他上午便已經趕到了這里,然后就把自己染一身綠躲在這堆草叢里。
沒錯,他不光衣服是綠的,褲子是綠的,鞋子是綠的,就連他裸露在外的皮膚甚至他的一頭披散亂發都是綠色的。
但他很有耐心。
也許過去幾天他的精神被折磨的夠嗆。
但他始終是名草原上的漢子,亦是一名出色的獵手。
他明白,越是到這種時候,越是要耐心。
而他會強迫自己有耐心。
因為他真的不想再遭受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