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她掙開,也不讓她倒下。
“烏叔叔是不是……不會回來了。”度江雪終于哭夠了,紅腫著一雙眼,猶豫著望向了烏云。
烏云依舊還戴著面巾,遮住了他的口鼻,卻遮不住他眸中一閃而過的痛苦之色。
“我……也不知道。”烏云不會騙人,也不打算騙她。
義父說過,他烏云的一生,都必須用來忠于度江雪,所以他的一生,都不會用一句謊言來面對她。
“烏叔叔是出了何事?你仔細說給我聽吧。”度江雪拂開了烏云記憶鉗制著自己的手,淡淡的撩了撩裙擺,坐回了馬凳上。
烏云那面巾下的薄唇微微抿了抿,開口道,“他十幾年前中了毒,一直是……你娘替他壓制著沒有毒發。”
“你娘故去后,他體內的毒便壓制不住了,一直靠藥物吊著,才拖了兩年……聽說苗疆那邊有蠱師,能解他的毒,他離開,就是去苗疆了。”
烏云說的認真,他其實也不知道,義父有沒有騙他。他無意中聽到,義父幾個月前就開始給自己籌劃身后事了。
那僅有兩塊的烏鬼樓令牌,一塊給了度江雪,另一塊,在他的懷里。
度江雪沒有說話,只認真的看著烏云,認真的看著他眼神里的每一處光亮。
看到那里只有希冀,沒有躲閃,度江雪的心口微松。
此時已經是半下午了,外頭的陽光依舊猛烈,但被這山林中郁郁蔥蔥的樹蔭遮擋一番后,便只有寥寥無幾的光從縫隙里溜了下來。
“我們若是回了京都,你能聯系到烏鬼樓的人,對不對?”
度江雪站起了身來,撫平了衣袍上的褶皺。
坐在這里無助的哭,其實一點意義都沒有,她都知道的。
見少年點了點頭,度江雪這才走到了少年的跟前,微微踮起腳尖,終于夠到了他臉上的黑色面巾。
烏云心中猛然一跳,下一瞬他臉上的面巾,便已經從他的臉頰滑落,落入了度江雪的手心里。
度江雪認真的打量著少年的臉。她也通過他那雙通透清澈的眼眸,去揣測過他的相貌。
只是真的揭下了這層面巾,她才后知后覺的,有些拘謹起來。
面巾下的鼻子是恰到好處的挺拔,鼻尖微微有些勾起,配上他那深邃而透徹的眼眸,看起來像是外邦人。
還有那微微張開的薄唇,里面不經意間露出的潔白而小巧的貝齒,竟好似天生就帶著蠱惑一般,看的度江雪都有些目眩。
“你是烏叔叔的義子,那便是我的義兄了。”度江雪手中還攥著那黑色的面巾,卻是悄然退了一步,“以后我叫你云哥哥可好?你可愿隨我去京都?”
烏云還沒有回過神來。
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鼓鼓脹脹的,好像有什么東西掙扎著要出來一般。
義父從不允他對著外人取下面巾,他知道,是因為他和旁人不同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