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風直接道:“你就是屬于比較傻的那種。”
其他人聽到這話都哈哈大笑起來,徐幀則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自己的光頭。
許正道淡淡一笑:“我舉個最簡單的例子,1999年,陳藝謀帶著《一個都不能少》去戛納參賽。電影節主席雅各布發現有升國旗唱國歌的鏡頭,就認為電影是在美化海棠國,是在替政府宣傳。《一個都不能少》你們都看過,這部電影有提政府宣傳嗎?沒有吧!雅各布很喜歡陳藝謀的另外一部電影《我的父親母親》,就建議張藝謀撤回《一個都不能少》,讓《我的父親母親》到戛納參賽。陳藝謀向雅各布解釋,自己的電影沒有替政府宣傳,也不希望被政治解讀,但雅各布不聽,認定《一個都不能少》是替政府宣傳。陳藝謀一怒之下,退出戛納電影節,并發表一封公開信進行譴責。這難道不是最好的證明那?”
徐幀說不出話來,他知道陳藝謀與戛納決裂這事。當時陳藝謀的公開信就發表在報紙上,他讀過之后也相當氣憤。
許正道微微嘆了口氣:“崇洋媚外就是強勢文化對弱勢文化碾壓,造成的文化主權,以及審美主權丟失。如果你們去觀察大學教授的話,會發現一個想象。文科教授中仇恨我們這個國家,崇拜西方的特別多,理科和工科教授也非常多,但相對而言要少一些。原因在什么地方呢?就在話語權上。
理科和工科的東西是實打實的,只要我搞出來了,你不承認都不行。比如火車,要是我們搞出時速1000公里的火車。我就是最快的,你扯其他的沒用。這東西是實打實的,是有數據的。文藝作品是沒有標準的,是不能用數據衡量的。當話語權在別人手中的時候,別人說你是好,你就好的;要是別人不承認,不管你的作品有多好,在業界也很難得到認可。
你們去看全球文藝界最受關注的獎項,電影的奧斯卡獎和三大電影節、音樂的格萊美獎、文學的諾貝爾文學獎等等,這些文藝類的獎項,全部在西方人手中,規則是他們定的,標準由他們說了算。只要你想得到文藝圈認可,就只能按照他們的標準來。
什么是文化霸權?這就是文化霸權!
什么是審美霸權?這就是審美霸權!”
現在眾人都怔怔地看著許正道說不出話來,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在這一刻,他們切實體會到什么叫文化霸權,什么叫審美主權丟失了。
“就像亨廷頓說的那樣,現在主宰世界的是文明沖突,是文化領域的戰爭,而文化領域就是戰爭最前線。文化領域中的每一個人都身在戰場,都在最前線作戰。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是這場戰爭中的一員,每個人都在作戰,每個人都是戰士。唯一的區別是,你的槍口是對準敵人。”許正道有些冰冷的目光在現場眾人的臉上掃過,最后露出一抹有些陰森的笑容,“還是對著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