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鎮遠的問話,林浩毫不猶豫的道:“父親放心,即便是您現在稍有不順,也只是暫時的,依照皇上念舊的性格,您一定會東山再起。”
“這個可就難啰。”林鎮遠淡淡的道,“這些年恨我把持漕運的人很多,見到我落難,他們哪有不落井下石的?”
“即便如此,咱們還有太子呢。”林浩說道,“只要太子登基,咱們就是從龍之臣,到時候您照樣的風光!”
“太子……”
林鎮遠欲言又止,旋即笑道:“希望如此吧!”
頓了頓,他又說,“我其實還有點擔心你的大哥。”
“怎么?”
“這幾天的飛鴿傳書你都看了吧?”
“看了。”
“你大哥牽涉進去很深很深,不知道陛下那邊是什么態度。”
“父親您想多了,東宮上上下下都有參與,難道陛下還能把東宮的人都下獄?”
“下獄倒是沒什么……我擔心他們和管海興、程蒙一樣的下場啊!”
“啊!?”
林浩瞠目結舌,“父親您不是開玩笑吧?陛下會殺了他們?那太子怎么辦?”
“這只是我的猜測。”林鎮遠搖搖頭,“太子他們還沒有回京呢,等到他們回來了才曉得朝廷的態度。”
“您說太子知道有這種可能嗎?”林浩趕緊問道。
“當然知道。”林鎮遠頜首,“但是他又能怎么樣?他都自身難保啊……”
林浩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但林鎮遠卻沒有去看兒子,他心中正在擔心著自己。
漕運衙門的水有多么深,所有人都知道。
經歷了其中的林鎮遠更是清楚。
也就是之前沒有牽涉到自己,現在糧食倒賣牽涉到了漕運,恐怕朝中的那群大佬們,是再怎么也不會讓自己再做下去的吧?
他倒是沒有想過反抗。
怎么反抗?
漕運雖然也有兵,但能和朝廷數十萬大軍對抗?
不說數十萬了,熊渠衛大將軍李南淵率領一萬熊渠衛就在淮安城外面呢。
就憑漕運衙門的那點實力,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更別說淮安城里的守軍、士紳等等了,他們都是絕對的墻頭草。
所以你看看,反抗什么呢?為什么要那么白癡的反抗呢?
徒勞而已!
所以他才乖乖的二話不說,接到圣旨立刻便準備準備,坐上了回到京城的船。
也不僅僅是他。
前兩天收到飛鴿傳書,說北方水師總督張公栗,不也同樣乖乖的回京了?
朝廷的力量,比起地方上來說,還是要強悍太多。
哪怕北方水師比漕運強大十倍,張公栗也不敢有半點的動作。
當然了,張公栗和自己也不是一路人。
這個家伙平日里清高得很,只顧著發展水軍,不怎么管日常的巡邏等等,這才被手下人鉆了空子。
聽說他在回京之前,就一口氣抓了一百多人,捆著一起帶回京城。
自己卻是沒有他那種魄力。
不過在漕運衙門里面,卻也有數十個人,遭遇了各種各樣的意外,真是讓人惋惜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