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七嘿嘿一笑道:“這個無礙事,你們只管打馬往前走,我隨步卒后續尾隨跟來就是。”
鄧奎見此,也不再多說,只是囑咐幾個步營統領,照顧好鐘七便翻身上馬,領中軍數百騎楊長而去。
巍峨秦嶺,山巒疊嶂,近萬步騎行走其間,猶如長龍,見首不見尾。
步軍勻速小跑,騎軍打馬前行,一路撥土楊塵,卷起滿天黃沙。
鐘七一身廣袖長衣,大袖飄飄,使身法隨軍奔行,一個縱躍便是丈許,把一溜步卒遠遠吊在后面,緊挨著騎軍,不急不緩縱跳飛騰。
“這道人好腳力,若是太平年間,去郵驛當個鋪兵,與人送信遞報,定是個好手…”騎卒中一個小校見鐘七以步攆馬,不由稱贊道。
“這鐘泓師,真神人也…”
眾騎卒無不嘖嘖贊嘆,他們騎馬奔行,尚覺疲憊,這鐘道人跑得雖無馬快,但翻山越嶺,臉不紅氣不喘,身上半點汗漬都無,當真奇異。
自鐘七吞服金丹之后,肉身污濁漸清,呼吸一次就是盞茶時間,氣息悠長,體力耐力也是蹭蹭上漲,加上輕身功夫,能日行數百里而不覺疲倦。
鄧軍一路疾行,一日走數十里山道,只花了數日時間,便走出大山,進入梁州盆地。
……
梁州城,一股濃濃的哀愁之感,籠罩在知州衙門當中,廳堂內,滿坐官員,或青袍,或藍袍,或朱袍,皆是頭戴烏沙,神情凝重。
“何大人,據軍報,鄧賊前日北出巴山,鏖戰半日,奪下南鄭縣地,其兵鋒直指梁州,距我州城,不足數十里…”一青袍官員起身向上首說道。
梁州即是州城,也是府治,原有府衙,和州衙倆個衙門,天下變亂之后,知府大人就攜著小姨子溜到南方去了。
興元府轄下各州也是各玩兒各的,隨即知府衙門便被梁州的州官架空,由州衙自己掌管梁州地方。
上首一人,朱色官服,烏沙璞頭,面目方正,頷下短髯,望似威嚴剛正,此人正是知州何應功。
見下發眾文武不發一言,氣氛壓抑,何應功輕笑道:
“鄧賊不過是些土寇罷了,諸公何至于此,城中還有數千兵馬,攻他不足,守城足矣…”
“何大人,鄧軍來勢洶洶,可是號稱有數萬大軍,敵數倍于我軍,且久守必失,如之奈何…”梁州步騎都尉陳敬之說道。
“是啊,城中人口眾多,糧草不足,如何能久守…”
“陳都尉所言甚是,鄧軍數倍于我,咱們耗也耗不過他們…”
一時間眾文武議論紛紛,眾說紛紜,但大抵就一個核心概念,就是都想投降,不想硬抗。
何應功笑而不語的看著眾人討論,聽眾人都有投降之意,唯有眼中寒光不斷閃爍,而臉上依舊是樂呵呵的模樣。
許久之后,下面也沒個結論,都默不作聲的閉了口,望向何應功,都想投降,奈何無人敢作出頭鳥。
何應功見眾文武眼神閃躲,如何不曉得他們意思,只是裝作不知,反而嗤笑道:“諸位勿怕,有本官在,鄧賊翻不起波瀾的…”
眾人聞言紛紛白眼,不是何應功主政,想要投靠胡虜,鄧奎又怎么會造反,不過心里想,眾人嘴上卻齊聲道:“下官等,全聽大人安排…”
何應功滿意點頭道:“我已譴快馬,往關中急報,不出十余日,秦國派鐵騎南下,區區鄧賊,翻掌可滅…”
“守城事物,一切由本官主持,你們只管操持內政,準備糧草,滾木擂石便是…”何應功起身身道。
見這何大人是鐵了心要和鄧奎杠上,眾人相顧搖頭,也只得起身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