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但無相老兒,畢竟是無相老兒,他很快鎮定下來,“你倒是厲害,什么時候取出來的?”他笑著問鹓扶,“藏哪里了?”
鹓扶只是冷笑,這梁州第一美人如今笑起來可一點都不千嬌媚媚,還很是滲人。
無相老兒倒也不氣,他扔了手中的空盒子,笑道,“老夫自己找。”
可他翻遍了馬車內外,又蹲在地上把剛剛倒在地上的七零八碎翻了一遍,都沒有找到要找的東西,他轉頭看著鹓扶,驚訝道,“藏身上了?”
鹓扶臉上的冷笑一僵。
無相老兒就笑了,又問道,“藏身上哪兒了?”
鹓扶還是冷笑,她攤靠在馬車上,看起來冷笑都有些費勁了。
她現在實在是太老了,渾身上下都老,比無相老兒老多了。
“這可難倒老夫了,男女有別,老夫一大把年紀在一個婦人身上亂摸算怎么回事,表妹知道會生氣的,她最愛吃醋了。”
他似乎真的很為難,急得圍著鹓扶轉圈,眼見著她變老,再變老,變成一個皺巴巴奄奄一息等死的老婦人。
“原來人竟可以老成這樣,你如今這個樣子,老夫都可以叫你阿婆了。”無相老兒看著她的模樣不可思議道,接著他一拍腦門,“我有主意了。”他高興道,“老夫都給你當了半月兒子了,不如再給你當會兒孫子。”
他殺了她兒子,現在卻說要給她當孫子,鹓扶氣得一口老血噴出來,差點沒給氣暈過去。
鹓扶一點也不想要這個大逆不道的便宜孫子。
無相老兒可不管她想不想,他正為自己想出了這么個好主意感到高興,“當孫子的給阿婆入殮天經地義,語兒最講理,知道了不但不會怪我,還會夸我孝順有愛心。”
他說著就去鹓扶身上搜,從袖袋開始,一路摸上去,變故就發生在他已經搜遍鹓扶全身依舊一無所獲,準備再搜一遍的時候,連話都說不出來,瘦成一把皮包骨的鹓扶突然出手如電,把一根毒針扎進了無相老兒脖子上。
但她也因為這個動作吐了更多血,她吐出來的血已經是黑紅色的了。
無相老兒萬沒想到這幾乎躺著等死的人還能給他一擊,他開始搜身時其實是很謹慎的,畢竟是彼岸宮第四神使,但后來見搜遍鹓扶都沒反應,加之沒有找到東西有些急,一時分神,沒想到鹓扶就對他動手了。
無相老兒從脖子上抽出針,看了一眼,臉色大變,連忙自封了身上幾處大穴。
這是根淬了毒的銀針,繡花針粗細,小指長,針頭無孔,但有一只螞蟻,針體泛著銀光。
這東西無相老兒見過,是笑鬼六缺瞎婆用的針。
針上的毒無相老兒也知道,叫忘我,中此毒者輕者神經錯亂,視覺聽覺混亂,出現幻覺;重者陷入癲狂,六親不認,自傷自殘。
羅生門中曾有個不開眼的覬覦張小妹美色欺她沒有雙腿,妄圖染指,被瞎婆撞見,給了他一龍頭針,那人一刻鐘后就瘋了,拿針戳自己,戳了兩天,最后生生自己把自己扎死了。
無相老兒恨不得給鹓扶幾掌,但他現在不敢妄動內力,怕催得毒發作。
只得不甘的踢了鹓扶兩腳,也不找東西了,快速跑了,應該是去找解藥了。
半躺的鹓扶被他這幾腳踢的歪倒在地上,她的眼里也是不甘,恨不能手刃殺死自己兒子的兇手,可她只摸到一根剛剛打碎瞎婆拐杖濺到這里的銀針,只可惜她太虛弱了,只把銀針插入了一半進無相老兒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