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松綠耐著性子,動作輕柔,小心翼翼的扶著自家公子。
扶羅孚坐起,松綠輕輕按上了羅孚的胸口,那兒還在冒血,他能感受到那濕漉漉的血跡。
“公子,他們傷到你了!他們真的傷到你了?”松綠大驚,“怎么還在流血?”
“你再叫!再叫!只怕我最后要被你活活嚇死!”羅孚一手按著松綠的手,支撐自己的身體,一手摸索上自己的胸口,拂開松綠的手,慢慢掀開衣領,剝掉一層層衣服,從里面掏出一樣樣東西。
“撕一塊布給我。”羅孚看向松綠。
松綠睜大眼睛,明白了羅孚的意思,趕快從自己的身上撕下一塊布。
“太少!”羅孚嫌棄。
松綠直接起身,把自己的外套脫下,“公子看看可行?”
“這還像話。”羅孚把從自己胸口中掏出來的東西,遞給了松綠,讓松綠用衣服包好,不要亂扔。
松綠一樣樣接過,細心檢查,他看到,公子果然是公子,很有一套啊。扔給他的有血袋,護甲,還有零零星星的箭頭,厚厚的繃帶。
松綠拿在手里,感覺沉甸甸的,可以想象將這些穿戴在身上,該有多么沉重,這不就像是在胸口上壓了一塊石頭嗎?難為公子了,穿戴著這些,裝死還裝的那么像。
“公子——”
松綠張張嘴,想要再次提議,再次關心,但看著公子羅孚這逐漸生猛的加快動作,幅度越來越大,很像個正常人了,他的提議應該沒有必要了。
“幸好早有準備,否則我今日就命喪那小人之手。”羅孚依靠著車廂,略略回憶起那驚心動魄的場景,那是高手與高手的過招,他的皇兄起了殺心,將他誘騙到這慶國邊遠村落,派遣諸多高手取他性命。
幸好他平日多多結交了江湖義士,不少人愿明里暗里保護他,一有風吹草動第一時間通知他,才能有此準備。多虧他的手下拼死護住他,驅趕那些死士,也多虧了他瞬間的聰明,假裝中箭,假裝墜落一個不高的懸崖,造成必死無疑的假象,瞞過了那些急于回去邀功的人,不然,他羅孚就要交代在這慶國不知名的小地方了。
松綠贊嘆道:“公子,我今天才知道,您真的太厲害了!您經常請那些酸不拉幾的文人飲酒作詩,談天說地,我很看不上那些酸臭文人,以為他們就會拽幾句書上的話,今天我才知道,一個人只要他活著,就是有點用的,要不是那些人編撰了各地方的地理圖志,描繪了山川地貌,咱們看過,今天只怕是要死于此地了。”
“記住,要留意你身邊的每一個人,他們都有可能是你命運中至關重要的人,做一個好人更沒有錯——”羅孚的聲音有些停頓,他說這話的時候,并不是那么的完全相信自己的話。做個好人,可不能做個真正的好人,做一個表面上的好人即可。
“公子,我記住了。”松綠愉快的答應著,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那個被他踹下去的農家女了,尤其是那雙眼睛,憂慮中帶著倔強,他老是想起。
松綠晃晃腦袋,不去想那個普通的農家女了,那就是個愛錢的女人,想要跟他們走,享受榮華富貴的女人,是個目光短淺,不識人間險惡的女人,跟著他們是有了一定的富貴,可也同樣要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
馬車突然停下,劇烈的晃動使得羅孚和松綠撞到了一起。
“來者何人?”
是蘭渝的聲音,口氣凌厲,很有劍拔弩張的意思。
松綠在車內也按住身邊的寶劍,雙臂張開,蹲在羅孚身前,緊緊護住他。
“你們搞搞清楚,到底誰才是來者!”
對方也絲毫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