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遇到什么事情了?還是慎己兄將你趕出來了?”袁鴻略有耳聞,羅孚好像不想要那么多人伺候他了,而且他名望大,不少人慕名而來,投奔與他,這也是羅孚遭到晉國皇帝追殺的一大原因。
但羅孚也只是有著意向,并沒有實行。
“我——”袁媛按下心里的慌張,搜腸刮肚,想要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此時,大門敞開,羅孚一身青色常服,舉止如常,拱手行禮,掠過袁媛,迎上前來,“羅孚失敬,未曾遠迎,殿下恕罪。”
“兄臺客氣。”袁鴻略略還禮,指著還仰面攤在地上的袁媛,“這好像是松綠的小兄弟,不知為何跪在門前啊。”
羅孚沒有看袁媛,恭敬的回答著袁鴻的話,“殿下,她可不是小兄弟,是一位姑娘,也不是松綠的什么親戚,是普通人家的閨女,也非奴籍,鄙人那日受傷,曾借住在她家,松綠贈送給他家不少謝禮,她想來報答,在我這兒當個奴婢,我不缺人伺候,也不敢糟踐人家良家女子,便拒絕了。誰承想她沒走,還在這兒。”
袁鴻點頭,“原來如此。”又對袁媛語氣輕柔,“慎己兄待人一向很好,受過他恩惠的人數不勝數,慎己兄也從未掛在心上,只當是一件平常事,并不需要別人如何報答,你也聽到了慎己兄的意思,早早回去吧,跪在這兒也不像個樣子,早日回家吧,你家里的父母兄弟,必定很是擔心你呢。”
“我不走,我已經沒有家了。也沒有人會擔心我。”袁媛飛快的編好了自己的故事,“我回去了,也是要被他們賣了,還要賣到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去,當一輩子娼妓,我不想!我愿意一輩子服侍公子,公子這樣好,就留下我吧,否則,我活不到明年。”說這話的時候,袁媛眼淚汪汪,小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可憐極了。
羅孚臉色一變,偏過臉,極力的掩飾,眼里不經意流露出了不屑。
袁鴻感慨頗多,“怎么,如今這太平盛世,還有人要賣兒鬻女嗎?為何不自己多想想法子賺錢,過好日子呢?現在又不打仗,多得是活路,怎么偏要想到那路子上了?”
旁邊的侍從不是第一次聽自己主子說這些話了,表現得極為從容,上前解釋,“有的人就是懶,只想躺著數錢,躺著賺錢,怨不得旁人,更怨不得這太平盛世。”
袁媛心里對袁家人有些愧疚,給他們編了這么個故事,聽到袁鴻感慨,也在之后插了一句,“要是有辦法的話,誰會想要賣兒鬻女,讓自己的孩子淪為奴籍呢?”也算是小小的開脫。
在慶國,淪為奴籍,不能隨意脫離,即代表永無翻身的可能,男不能經商入仕,女不能獲封誥命,后代皆如是。
“那你現在也沒有地方去了?”袁鴻看著眼前這個嬌弱的姑娘,不禁浮現出這個姑娘可能會出現的悲慘生活,比如被人拐騙賣到花街柳巷,或是被人搶走,賣給別人做妾,整日不得好過,心就揪的疼,不知怎么的,他看這個姑娘格外的順眼,這個姑娘不是十分美,看上去卻很舒服,善良的長相。
“慎己兄,你身邊沒個婢女,留下她服侍也好,女人總比男人細心,樣樣想的要周全,也可以省去你不少心思。”袁鴻轉過臉來勸羅孚。
羅孚笑道:“我們進去再說,進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