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以后,袁鴻先讓自己的侍女帶著袁媛沐浴,換上新衣,飽餐一頓,又在那兒勸羅孚留下袁媛,當個婢女。
“我想,兄臺也需要有個婢女服侍。鋪床疊被,端茶送水,男人也做得來,卻做不好。”袁鴻語氣很是委婉。
“松綠他們服侍我足矣,我們在外面慣了,每日奔波,帶個婢女著實不方便。”羅孚道。
“今日不同往日,兄臺不是說不會像以前那么生活,今后會留在慶國嗎?大哥多次派人來信,讓我一定要帶兄臺回長安,到了長安,兄臺就安定下來吧,我慶國雖比不上晉國地大物博,可也是大國,不差多少,兄臺在我慶國會過得很好。”
“多謝兩位殿下美意與盛情,鄙人不敢推辭,答應上京,鄙人想更應輕車簡從,在此地找個婢女,帶著上京,還要多一份麻煩,我想日后如若需要婢女,在長安找便是。”羅孚道。
“想找婢女,哪兒不行?我看這個女人長相踏實,是個勤懇的人,適合留在身邊做個婢女。”
“我看她不像是會服侍人的樣子。”羅孚微微一笑。
“她看上去倒是比長安的那些在籍的婢女會服侍人。”袁鴻道,“兄臺有所不知,我慶國嚴格管理奴婢,所有奴婢必須經過官府查驗,才能登記在冊,律法上也有明確的規定,不得使用良家子,非自愿者為奴婢,擁有奴婢之家必備資產不得下于十萬銀錢,因此在籍的奴婢不是很多,長安乃是都城,管理更加嚴格,所擁有的的奴婢都是之前犯了事的官家子,之前也是嬌生慣養的小姐,哪里會服侍人?這女人看上去過得清苦,也能吃苦,長相清秀,眉宇之間隱約有些文氣,與一般窮苦的良家子大有不同。”袁鴻說著,越說越覺得那女子神態鎮定,氣質不凡。
“正因如此,我才不忍留她在身邊做個婢女,好好的人,入了奴籍,一輩子洗不去這污名,我不缺人服侍,何苦害了人家。”羅孚道。
“聽她自己說,她回去也會被家人賣掉,何其可憐!她模樣不錯,家里人若是貪婪,必定不會賣給正經人家做小妾,定是那種場所,那才是害了人家。”袁鴻嘆氣道,“若是我能自己收用婢女,絕不會為難慎己兄。”
他雖為慶國的二皇子,可也無權決定自己身邊婢女的數量及來去,全都由太常寺做主。且服侍皇族的侍從,無論男女,都得經過嚴格的考量,追溯三代,身家清白,無行兇犯罪之男,無冶容穢淫之女,大都從書香門第,或是大族之家中挑選,像這樣邊遠地區的農家女兒沒有伺候皇族的資格。
羅孚自然知道,心里也在躊躇,二皇子這般意切,卻此盛意,著實不妥,然而……
“只是我——”
羅孚正待有一番新的說詞時,從門外閃進一個人影,進門就跪在羅孚和袁鴻的面前,“求求公子了,收留我吧,我不想被賣到那種見不得光,也見不得人的地方,到了那里,我只能死了啊。求求公子了,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我也不怕苦不怕累,什么都能夠干!”
說完,連磕了三個響頭。
袁鴻讓身邊的侍女將跪在地上的袁媛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