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小作坊聚集地,但比雷公嶺要好得多,起碼看著沒有讓人想繞著走的沖動。
孟小貝低著頭在街上慢慢走著,看到有小胡同就拐進去找找,花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找到了那家已經關門被貼了查封大字的黑作坊。
破破舊舊的一個門臉房,看起來里面不會有多大,旁邊挨著一家貌似同款類型的食品作坊。
這家雖然沒被查,但明顯受了驚,一塊兒關了門。
孟小貝沒有走近,她左右看看,將頭發卷在帽子里面壓實,再將帽檐往下壓了壓,靠在路邊隔著半條街看著食品黑作坊的門臉兒。
她穿著休閑的運動衫,乍一看以為是個沒找著工作的小伙子在路邊發呆。
石頭怎么找著的這份工作,干了多久,每天都干點兒什么……?
孟小貝腦子里很多疑問。
從作坊旁邊的窄小通道里開出來一輛摩托車,車子裝了遮陽棚,車頭掛著倆頭盔,一看就知道是個摩的。
這摩的開過街,停在了孟小貝旁邊的一棵樹底下。
孟小貝在心里嘖了一聲,這倒好,出門兒就等上了,要是沒拉著人,還能回家喝口水……
摩的司機拿出煙叼著,在身上摸了好幾遍之后,往孟小貝身邊走了過來。
孟小貝把手伸進了放在腳跟前兒的包里,里面有一把水果刀。
“小兄弟,”摩的司機叫了他一聲,“借個火。”
孟小貝看了他一眼,把手伸進口袋里摸著,她已經不怎么抽煙,但她習慣性喜歡隨身備個打火機。
摩的司機看清楚她的臉之后,明顯一愣,正準備離開,見對方將打火機遞了過來。
便伸手接過去點了煙又回到了那棵樹底下,躺在了摩托車上。
孟小貝松了口氣,應該不是秋叔派過來的眼線。
這要是被秋叔的人發現她來這兒,她縱是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
“等人啊?還是要去哪兒?”摩的司機抽著煙問,“要叫個車嗎?”
“等人,”孟小貝說,“大哥您就住這兒吧?”
“嗯。”摩的司機往食品黑作坊那邊抬了抬下巴。
“就那兒啊?”孟小貝裝著也往那邊看了看,“那塊兒是不是前幾天新聞報道……”
“就是啊!”摩的司機一下來了精神,“就關門的那家,我在樓上看著呢,警察,工商,第一現場的記者,來不少人呢。”
“啊!說是老板被抓了?”孟小貝往他那邊走近了兩步。
“抓了,現在還拘著呢,老婆孩子都回老家了,”摩的司機嘖了一聲,“也不知道被誰舉報的。”
“那個工人也一塊兒拘了?”孟小貝問。
“工人?哪個工……哦那個小結巴啊?”摩的司機抽了口煙,“問完話就放了,沒抓,就一個干活兒的誰抓他啊。”
“工作沒了,那他挺郁悶的吧?一個結巴找個干活的地方不易。”孟小貝接著套話。
“郁悶?那不能,我看不定多開心呢,”摩的司機坐了起來,一臉不好說的表情。
“成天挨打,打得狠著呢,嗷一嗓子我在樓上都聽得見,也不知道他為什么不跑……”
摩的司機沒跟她?聊太久,有人叫車,他拉著人走了。
孟小貝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今天太陽很好,曬在背上發燙,但她覺得怎么都不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