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偏心,嫡母憎恨,妹妹算計。
而現在這嫡母有了身孕,若是將來生下個男孩兒,那這親爹還靠不靠得住呢?
沒有個可靠的娘家,這個太子妃當得就是底氣不足。
喬云淺嘆了一口氣,有些心疼:“你的處境我知道。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呢?我是家中獨女,爹爹將我女充兒養,教我學番邦語言,帶我見識千山萬水,外人看我是受盡寵愛,但我到底只是個女兒家……況且我爹尚有幾房年輕貌美的妾室,若是有誰誕下個兒子,那一切就都不好說了……”
趙昔微不由有些吃驚。
一方面是吃驚喬云淺有這樣的憂慮,一方面也是吃驚她對自己的信任,將內宅瑣事也毫無保留地傾訴給自己。
她笑著拉住了喬云淺的手,柔聲安慰道:“我們做女子的,能供我們自己選擇的東西實在是不多,對于那些沒辦法改變的,只有試著接受,而對于能改變的,我們則要大膽去改變,如此才不會被內宅那一方天地困住,也不會為了再為了家長里短而煩惱。”
“這些年,我什么苦頭都吃過,什么白眼都受過。”她聲音低了下去,但語氣卻還是那么冷靜:“我知道,趙府那些人私底下很不服氣,認為我能有今日全是靠著我爹的關系。可她們卻不想想,我若是聽天由命,又怎么敢來到長安和父親相認?當初在蓮華寺,若不是我殊死搏斗,又怎么能換得祖母的另眼相看?”
她嘲諷地一笑:“她們只知道怨恨我,卻不知道我能有今日,全是自己一步步掙來的……”
喬云淺回憶著蓮華寺那次,仍有些膽戰心驚:“微姐姐,你當時一點都不怕嗎?”
“我怕啊。”趙昔微無謂地笑了笑,“可是怕也沒有辦法,因為那天我要是退縮了,全京城的世家貴女就都會看不起我,趙府就也不會再有我一寸立足之地……”
她想起了李玄夜。
是他那支穿林而出的羽箭,及時地救了她一命。
那時候只當他是恰好路過,現在想來才知道,他當時肯定在林中旁觀了很久。
當時的他,其實和所有人一樣,都是在等著看她的表現。
若她當時哭哭啼啼,他怕是也不會多看她一眼的吧!
喬云淺有些出神,喃喃道:“微姐姐,我好羨慕你。我也想像你這般勇敢,一步步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頓了頓,她望向趙昔微,明媚的眼睛里有淚光閃爍:“……我爹再寵我,我也不是兒子,有很多事,我想做卻不敢做……”
真想不到,平時看起來那么灑脫的一個人,內心竟然也有這么多束縛。
雖然很奇怪,但對方既然沒有主動提起,趙昔微就也很體貼地選擇了不追問。
“不要怕。”趙昔微抽出手帕,輕輕擦了擦喬云淺的臉,柔聲叮囑道:“任何時候,你只管記著這幾個字——”
喬云淺睜大了一雙水靈靈的眼睛:“什么?”
“女兒當自強,何謂不如男?”趙昔微笑了笑,雙手放在她的肩上,用一種溫柔但冷靜的眼神看著她,柔聲道:“是女兒身又怎樣?你只要做出一番事業來,狠狠地打了那些人的臉,誰還敢說喬家小姐不如男?”
“微姐姐說得對!”喬云淺重重地點頭,忽然又有些羞赧了起來:“其實,當初聽說你準備開鋪子的時候,我便動了心,還請微姐姐不要笑話我……”
“我笑話你做什么?”趙昔微嘴角一翹,“有你這樣的好幫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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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架空,太子妃經營自己的產業這種事,不知道歷史上有沒有先例,但是呢架空就不用在意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