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寶戳戳錦繡的腰,擠了擠眼睛,做了一個“不出所料”的表情,錦繡也禁不住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但下一瞬,趙昔微一句話,就讓兩個人都笑不出來了——
“那可是不巧了!我正要往春芳閣去折花……怕是一時半會過不去,煩請袁侍衛幫我轉告殿下一聲!”
“這……”袁策頭上的汗更多了,求助般的眼神看向了旁邊兩個丫鬟。
錦繡忙勸道:“小姐,太子殿下召您過去,肯定是有重要的急事,您——”
“天黑了花就謝了!”趙昔微輕輕睨了她一眼。
錦繡只好乖乖閉了嘴。
……
崇文殿內。
李玄夜翻了翻手中公文,又扔在書案上,再撿起狼毫筆,捏在指尖轉了幾下,又擱在了硯臺上。
忙碌讓人煩悶,更何況這兩天身邊少了個人。
手指在案上敲了敲,“篤、篤、篤——”節奏略顯急促,如那跳動不安的心。
這女人,兩天不見,就沒一點想他嗎?
打發了人去請她,還那么姍姍來遲……
從座上拂袖起身,背著手疾步走向殿門,卻在門口又止住腳步。
鬧矛盾起到現在,已經三天了,她難道還在生氣?
夜色如墨,一點一點,將天邊暈染成烏黑色。
他負手立在門口,宮燈耀耀,襯著他衣上金紋,如日光跳躍。
直到天邊那團水墨越來越濃,將整個崇文殿的上空變成了黑漆漆的一片,他才慢慢地品嘗到了一絲異樣。
這都過去兩刻鐘了,她怎么還沒過來?
哄也哄了,錯也認了……怎么還不肯和好?
算了,大不了讓她出宮就是了!
楊儀在屋檐上瞧著,心里就有些過不去,忙悄悄躍下,裝作若無其事地勸道:“殿下,這公務也都忙完了,您不如回去寢殿,或許,太子妃也正等著您一起用晚膳呢?”
李玄夜轉頭瞥了他一眼,把手叉在腰上,哼了一哼:“整個東宮都知道孤生氣了,她還敢晾著孤兩天兩夜!”
楊儀抿了抿唇,正想說什么,就聽自家主子語氣陡然一沉:“你說,她是不是還在生氣?”
“這個……”楊儀又觀察了主子一眼,答非所問地道:“您和太子妃是夫妻,她不過來書房,您就過去寢殿——”
話沒說完,就被李玄夜涼涼睨了一眼:“鬧了兩三天,孤還急沖沖地往上撲,傳出去叫人怎么想?”
楊儀識趣地把剩下的話吞了回去。
李玄夜邁出一步,站在了廊下。
眼看著夜色越來越沉,這門口的寒風又冷,楊儀只好斟酌著又開了腔:“殿下,這女人都是吃軟不吃硬,您不如巧妙示弱一次……”
李玄夜轉過身來,挑了挑眉,道:“讓孤一個大男人,跟個女人示弱?”
楊儀頓時懊悔得想咬舌自盡。
那不然呢?
這樣在風口里站著,萬一沒有等到太子妃,把您自己給凍病了怎么辦?
不過,太子殿下向來強勢霸道,能對太子妃把身段放得這么低,已經是出人意料了。
要是換了個人,敢讓太子殿下等這么久,說不定早就掉了腦袋了!
太子妃也真是的,再這樣晾著太子殿下,就不怕他一不高興,轉頭去納個新寵嗎?
他正琢磨,那強勢霸道的太子殿下轉身入了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