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肉又出現了。
[你還在生氣?]
[對不起!]
如果不是它搗亂,我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一籌莫展。
[我只是太想要身體了,只有土地神能滿足我的心愿,所以我……]
[做土地神不好嗎?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那么為難]
我哼笑一聲,氣笑了。
“你難道沒聽老頭兒說什么?你也知道我不是真正的綠歌,綠生也知道了,這個時候讓我拿什么家譜,我去哪兒拿?”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這很好辦的,你別忘了我是什么。]
我斜了它一眼。
[告訴你一個秘密吧,連那個家伙都不知道呢。]
我想那個家伙就是黑子。
[我是言靈,言不光是言語,還是語言,我可以操控文字,也可以操控語言,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可以讓任何人寫任何字,讓任何人說任何話,所以你根本不用擔心家譜的事情。你不是綠歌,但是你可以用你原來的身份,到時候我給你篡改一個新的家譜,保證所有檔案里都有他們的身份。]
“那人呢?檔案我可以造假,但人我去哪兒找?”
[這個,我不知道。]字體越來越小,看來它在心虛。
“算了,我是瘋了才會想找你要答案。”我捏了捏自己的眼角,長嘆一口氣。
“要我不生氣也行,你告訴我怎么找到那個老頭兒我就原諒你。”
[你不要找他,我估計最遲明天晚上,他就來了。]
“你怎么知道?”我倏地睜開眼。
它還知道什么?
[我聽說的。不過我就聽到這么多,天上有結界的。]
我還是沒有打開那扇門,因為我覺得不屬于我的,我最好還是不要多碰。
店里歇業了一個月,我料想到來的人不會多,但只要有一兩個,兩三個,我也滿足了,因為我不想一個人待著。
摩爾竟然也來了,夜幕降臨時我正在外面喂小灰,看見他久違的彎彎的步行軌跡,我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意識到自己真的回來了。
他還是坐在老位子上,我給他遞水的時候,無意間碰到他的手背,將我冰的起了雞皮疙瘩。
我驚訝于他的體溫,并且問他是否生病發低燒,他還是那樣不愛說話,聽不懂也不想懂的模樣。
除了摩爾,其他幾位客人都是年輕人,他們在談論一個讓我恐慌的事情。
“地震局的局長發表聲明,聲稱我們桃源市的地殼結構突然發生動蕩,原因不明,但預測接下來三天內會發生不下于七點八級的地震。”
我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我和老頭兒下地的原因。
我因為緊張,捏碎了一個玻璃杯,碎片扎進我的掌心,留了不少的血。
血液順著手指滴落在地板上,我正要找紙擦拭,卻看見骨肉說話了。
[終于等到了!]每一個字就像一個杯子那么大。
它的激動溢于言表。
[我要身體!]
它每一個字都貼在血液上和我的傷口上。
接著,血液漸漸消失,文字漸漸消失。
而后凝結成一——顆光禿禿的頭?
我察覺背后有危險,迅速一轉身就看到了摩爾。
酒吧營業第三十二天,骨肉變成了一顆綠幽幽的頭顱,五官長的像孩子,頭有一個足球那么大,臉是圓的,有嬰兒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