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無能為力,無力回天,一陣嘆息聲之后,寬慰了澤東幾句大家也就離開了。
畢竟大多數比較遠的人家都是被家里男人差遣來的女人,對自家男人或者是家里長輩有恩就趕緊過來幫忙了,一個女子也不好與男子說什么。
更何況人家澤朗醫至今還是一個人,玷污了人家的名聲可就得不償失了。
有好幾個附近人家的男人讓澤郎醫去他們那住上一晚,可是澤東誰家也沒有去。
對著那幾個男人家說,“多謝,我有地方歇”。
雖然知道這是客氣的推辭話,但是這種難過的時候大家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澤朗醫,您要是有需要,就敲聲院門,以往都是你替我們這些拿不出手的人看病,現在你有難,我們沒有不幫的理兒”。
說完就離開了,畢竟有些家里的公婆厲害著,不好對付,留久了怕是又要遭罵。
澤東覺得自己很卑鄙,第一次這么看不起自己,可是他就是這么做了。
他屈膝坐到了地上,雙手環住膝蓋抱住了自己。
嘈雜褪去大火灰燼殘留著余熱,卻暖不了這個夜空底下這個孤零零的男人。
抱住自己閉上眼睛,感受眼前大火后的溫暖,和背后拂過的涼風,他從來都是一個人,一個人守著這院子那么久,盼著什么,又或者是什么都沒盼。
所以他打算毅然決然的去追尋那道光,雖然不屬于自己,但是他希望自己可以在他能看得到的地方。
現在無塵父親的身體好的差不多,無塵身子基本上就靠調養,自己根本就沒有足夠的理由再留在沐家的院子里頭。
所以在他本有機會澆滅大火的那一刻,他停手了,他很了解沐生和無塵,自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他們一定會找個理由想辦法把自己留下了。
毫無違和,理所當然。
保持這個姿勢澤東整整做了半個多時辰,才起身離去。
微風吹過脊背,有點涼。
聽到從家門口路過的人叫嚷,放火的女人此時才覺得害怕。
真把人家院子燒了,要是人報官查出來怎么辦,那她豈不是要吃牢飯。
老頭子剛剛看到自己女兒沖沖的走出去,一會兒后又梭梭摸摸的跑回來,才一會兒功夫就聽說人家院子燒了。
那用腿毛想想也知道是自家女兒干的事情。
不過聽她們話語,人應該沒被燒死,這就不怕,他老頭子吃過的鹽比這些崽子吃過的飯還多,沒出人命又沒有對證官府不會多管的。
連忙倒杯水給自家女兒壓壓驚,“乖女,沒事的,別人問起來你就說你一直在屋里頭陪著男人生孩子,別的一概不知”。
此時女人的腿都在發抖,差點水杯都沒接住。
見女兒這個樣子,又接著咒罵,“燒的好,活該被燒了院子,也不過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沒燒死他就不錯了”。
女人還算有點良知,想起牲畜廊里邊還有個夫郎。
“娘,我夫郎他沒事吧,生都生完了,要不接屋里來吧,那不是人住的地兒,蚊蟲又多”。
老頭子有些用力氣的拍打了一下女人,“你還關心那沒用的貨,懷胎十月你爹我辛辛苦苦伺候了他那么久,結果那么不爭氣,娃都沒給生下來”。
爹都這么說了她也不好再說什么,畢竟爹說的也有道理,爹伺候了那么久,孩子還是沒了,男人也真的是不爭氣。
接著老頭子把女兒扶進了屋子里頭床上,給女兒蓋好毯子。
“天是不冷了,但是也要蓋些別感冒了,你放心你男人你爹我會照看的,不用你操那么多心”。
女人這才放下心來,“辛苦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