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沉默讓情感的傾瀉變得艱難,常常被一些事物觸動想提筆寫些什么的時候,常常也只是停留在想想的階段。又或者在筆記本里列好寫作計劃和讀書計劃,卻常常會半途而廢。
我知道我的心在慢慢腐爛,慢慢失去痛感。我無能為力,也不想掙扎。許多許多深夜里,想結束這一切,一了百了。如果當年我勇敢多一點兒,自卑少一點兒;如果當年我把自己的心門完全對他敞開,說出自己的憂慮,結局會不會因此改變呢?
“你從來不肯給他機會。”了解我與他之間事情起因的朋友如是說。我沉默不語,是的,我一直都不是一個勇敢的人。
懦弱、自卑、因父母離世帶來的安全感的極度欠缺,讓我與他終究背對背消失在人海。
我許久沒有完整的讀完一整本的關于古詩詞的書籍了,一首首的詩與詞,總是讓我心里很悲傷。答應讀者寫的吳文英的慢詞賞析在完成前三小節后,第四小節一拖再拖,電腦也總是處于關機的狀態。
我看著心里的那塊爛肉,只剩倔強崩潰之后的軟弱無力,我把自己溺死在一片死水中。能讓我像行尸走肉般活著的時候是周一到周五的工作時間,回光反照般的一派勃勃生機。時間之輪一轉到周六周日,我又爛泥般的蜷縮在沙發上,看著一個又一個短視頻,八卦著娛樂圈的八卦,津津有味,全神貫注。
因為一直找不到出口的光線,我的心里充溢著生無可戀的茫然和死不足惜的悲哀,恨不能干脆化成塵埃四處飛散。
幸好小熊貓的存在,細心地照顧著他的歐巴桑,給她買換季衣物,買時尚的背包。清楚明白地告訴歐巴桑,“有你給我做飯真好。”
小熊貓,你一直是歐巴桑的最特別最可愛的天使。你的存在,讓歐巴桑不舍得與這個世界分手,讓歐巴桑對這個世界還有些微依戀,些許期待。也因為你的存在,才讓歐巴桑不愿停下手里的筆,盡力寫著一個又一個文字。一點一點兒片段的寫詩詞賞析,寫小說,把對他的歉疚,欠他的勇敢寫進小說里,只為彌補自己的遺憾。
小說初簽約的時候,心里是快樂的,覺得千里馬終于遇到了伯樂,化為鯤鵬的日子觸手可及,更多的是希望把他的好告訴世人。
我應該走出去了,把他留在回憶里,留在昨天。把他為我流的淚,把我對他撒的嬌,都留在與他相遇的那個冬天。
寫詩詞賞析心痛難當的時候就寫歷史類的文章,心情更好一些的時候就寫散文,有浪漫情懷的時候就構思新的小說。生活總得繼續,不是嗎?
那天,我匆忙地走出單位的后門,踏著燈火走上回家的路。他被人群簇擁著,站在燈火暗影里,吸引我的是他端正的面目,從容的眼神,眉宇間的神色也并無銳氣和疲于奔忙之色,濃重的書卷氣使得他看上去更像一個文化人。
他的謙和儒雅的外表,讓我的心像小鹿怦怦跳。三天后,他出現在我的辦公室里,他找到了我,并把我呵護如溫室里的花朵,小心翼翼,體會到自父母去世后久違地溫暖。
嗨,你好!
嗨,再見!
此時此刻,沒有人在朝陽里,站在灰色的磚墻下,背著手等待我。也不是冬天,現在是炎熱的夏季。
二零二一年七月二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