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比你好點,也不一定......我沒法回答你這個問題,因為我剛剛成為他的心理咨詢師不到24小時。”子良靠在椅子上說道。
“24小時?呵呵——”漢尼拔輕笑了一聲:“你知道么,這大半年來他換過很多心理咨詢師,有的跟了他幾個星期,有的跟了他幾個月......而你,只跟認識了他一天,他就把你帶到我這來,我想這可不單單是信任那么簡單吧。”
“也許我這人長得就是能給人一種十分誠實可靠的感覺......”子良癱著他那張腎虛臉說道,顯然不太在意這個問題。
漢尼拔繼續翻閱著卷宗......
“不知道你有沒有讀過一本叫做《神曲》的書。”他突然莫名其妙的說道:“作者‘但丁’在《煉獄篇》的第五章寫到———這煉獄如同一座高山,在耶路撒冷相對的地球另一面的海中,靈魂在這里懺悔滌罪,山分七層象征著七大罪,每上升一層就會消除一種罪過,傲慢、忌妒、憤怒、怠惰、貪財、貪食、貪色,直到山頂就可以升入天堂。”
“哦,想必他因為這本書賺了不少的印刷費......”子良翻著手中的黑色筆記,像是嘮閑嗑一樣的隨口回應到。
漢尼拔依舊笑著:“但是在末篇中......但丁又說,在煉獄的最底層,囚禁著這個世界的禁制,一個絕對不能被放出來的存在,那個東西有用血灌注的雙眸,猙獰的獠牙能夠戳穿山脊,它的雙翼足夠遮蔽天空,怒意可以焚燒整片血海......它是被這個宇宙囚禁的罪犯,整個天堂,人間,和煉獄,都僅僅是為了鎮壓它而存在的。”
“嗯,聽起來挺有噱頭的。”
“可是我想,既然煉獄之下只有那一個存在,那么也就不會有人見過‘它’,所以,‘它’的樣貌真的只是像大家幻想的那樣,是一個猙面獠牙的怪物么,也許,‘它’看起來只是一個......”
“好了。”子良一臉無趣的打斷了漢尼拔的話:“我對這些用來侵蝕無知民眾而編排出來的神話故事沒什么興趣,說說你對這個案子的看法吧,你讀的也差不多了。”
漢尼拔微笑著點了點頭:“好吧,這個案子......我猜想,兇手是一名健壯的男子,他仇恨著60歲以上的肥胖男性,這種仇恨不是簡單的憤怒,而是長年累月,自兒時就積攢起來的,那么我們不妨設想,和兇手長期生活在一起的親人......就比如父親......兇手仇視自己的父親,甚至每晚做夢時都想殺了他,可是殘存的人性或者對法律的恐懼讓他一直沒有下手。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的父親死了,但是卻不是被殺死,而是死于某種疾病,這讓兇手非常的痛苦。
對,兇手一定很痛苦,這就好像年輕人相處時總是不在意對方,可是當彼此分開后,就突然又對對方戀戀不舍,愛情是如此,仇恨也是如此,人總是有這種心理,而兇手從兒時積攢了數十年的仇恨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這一刻,這種習慣崩塌了,他的仇恨無處寄托......所以,這個人開始仇視所有和他父親相仿的人,并且這次他不會再等待,而是會直接痛下殺手。
但是殺人是會成癮的,那種釋放的快感足以讓任何一個壓抑的人沉淪,所以,兇手迷失了自己,他一個接著一個的去尋找目標,然后殺害,不論自己是否認識對方。
所以,不要試圖去挖掘那些死者的身份了,因為兇手十有**根本都不知道他們叫什么。
你們要做的,是去最近的醫院,找一名一個月之內,60歲以上,死于疾病的肥胖男子,然后從這名男子的親人著手。
我說的這一切全部都是猜想,沒有什么證據可言,不過,你只要將這些告訴我的小茶杯,他肯定會滿意的。”
漢尼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