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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過后,巴爾迪摩收容中心像往常一樣,寂靜,陰沉。
但是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什么,總之所有人都能看出,巴尼這幾天的心情很不錯。他總是面帶著某種淡淡的微笑,和每個路過的同事點頭打招呼,甚至有時候,路過他的休息室時,人們能聽到里面傳來他自言自語的哼唧聲。
就好像他從一個冰冷的悶葫蘆,漸漸的向一名熱情洋溢的禮貌紳士轉變著。
下班了,所有人全都離開了,只剩下一些值班的醫生和守衛。
而巴尼沒有家,他的家早已經被父親當作賭注抵押了出去,所以他常年的住在收容中心的休息室里,而典獄長也很喜歡這樣能夠24小時都呆在工作崗位上的員工。
黑暗中,一陣閃爍的燈光。
食堂后廚的燈被打開了......
巴尼的氣息劃過他那殘缺不全的聲帶,哼唱出難聽的調調,回蕩在空無一人的監獄后廚之中。
只見他來到了一處角落的冷藏柜旁邊,粗壯的手臂在冷藏的食材之間胡亂的翻找著什么,終于,他翻出了一塊肝臟。
這塊肝臟似乎并沒有被冷藏多久,表面塑封袋上僅僅泛著一層薄霜。
巴尼很滿意,他將肝臟取出來,細細的清洗掉殘留的血水,然后放到了案板上,認真的切成小塊......
他的手法很熟練,很難想象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會擁有這么細膩的刀工,那些松軟的脂肪因為冷藏,變得不那么易碎,刀刃劃過的時候,微妙的質感能從刀柄傳到掌心......
巴尼好像是很享受這種感覺,他開心的提高了哼唱的音量。
對,肝臟必須要有厚厚的脂肪,這樣經過高溫之后,膨脹的表層才能吸收進更多的香料,可以是蛋黃,也可是是一些用檸檬水攪勻的面粉,總之只有這樣,才能蓋過那內臟之中淡淡的苦味。然后看著它們在黃油中漸漸的變得表層酥脆,但內部依然綿軟,再點綴上一些西芹和解除油膩的青豆......最好再配上一杯自然發酵的白葡萄酒。
很可惜,在監獄的廚房里是找不到白葡萄酒的......但是這份肝臟依然很完美。
所以巴尼滿意的將這道菜細心的擺盤,然后......用鋁制的餐蓋扣上。
他沒有自己吃,而是推著餐車,在這昏暗,空無一人的走廊上,
伴著車輪嘎吱嘎吱的刺耳軸承聲
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