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東西,都是宮里按著份額,按季賜下來的。除了胭脂,還有面藥、紅雪等物。
她與她娘一則不在京,再則也不大喜歡打扮,因此也就不過問。
偶爾的,靖邊侯派人給王淑人送東西進京的時候,會帶回一些來,也都讓侯夫人隨手送人了。
王淑人就送延恩伯那邊,也僅限于伯夫人或世子夫人,也絕不可能給程儀。
這東西在她家,都不當回事,可一送出去,散落到各人家時,那絕對就真成個稀罕物了。
柳氏和伯夫人倆,一次也就得個一兩盒,程繡錦都不用查就知道,程儀定是連摸都摸不著的。
因此,只用排除法,程繡錦便就知道,問題肯定是出在她家。
程繡錦面上卻一點兒聲色不動,她倒不是疑心石緋給程儀報信,卻是不信石緋的嘴,能守得住秘密。
因此上,程繡錦又轉移話題,笑問石緋說:“你能吃涼的嗎?”
石緋點頭說:“能啊。”酪漿飲子不就是涼的?
程繡錦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在想什么,便就笑說道:“這個可比那個涼,是酥山。”
石緋一聽這個,兩眼立馬閃亮亮的,幾乎就要沖過床幾,撲到程繡錦身上問:
“你家竟做這個了?快拿來。”
說著話,石緋幾乎都要流出涎來,整整一個饞貓模樣。
酥山是提前做出來,放冰窖里,想吃時再拿出來,極難存放,就是石緋家也不常有,一年到頭赴宴,也吃不著幾回的。
見石緋果然又將玫瑰胭脂的事丟掉了,頗覺欣慰地笑了,就讓箏雁去拿。
又讓準備好香薷飲子,就怕石緋貪嘴吃多了,完再鬧肚子。
之后,兩人談談笑笑的,石緋果然呆足了一天,直到跟來的婆子進來催了好幾次,才戀戀不舍地走了。
等將石緋送走,程繡錦才落下臉來。
程儀挑初十辦及笄來惡心她,也就算了,她竟還不知道,程儀膽子大到了,竟敢上她家偷東西的地步?
也怪她管家這些日子,只對了交接賬,卻沒翻看前些年的舊賬。
只怕她娘礙著之前都是王淑人管,也沒細看。
她倒是小看程儀,也是深諳這其中的關聯,才敢將手往她家庫房里伸。
不過倒也是個機會,程繡錦勾了勾唇,喊了人來,打聽她母親可在家,此時在哪兒里呢。
小丫頭報說:“下午的時候,夫人陪淑人說話,下面婆子報事,今兒姑娘待客,夫人就沒讓打擾姑娘,將事情給攬了過去,這會兒剛回光華院。”
程繡錦依言去光華院,在門口上,果然碰見個婆子往外出。
那婆子一見程繡錦,自然趕著奉承程繡錦:“姑娘這會兒空閑了,想是石姑娘走了?”
程繡錦笑問:“里面沒誰了吧?”
那婆子說:“姑娘快進去吧,夫人這會兒心情不好,得虧了老奴有事要報,嘖嘖,要老奴說,淑人跟前的駱媽也太不像樣了。”
程繡錦心下不喜,但面上仍笑說道:“總歸是淑人的老姐妹了,怎么,她又排揎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