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嬤嬤正被看得心理發毛,程繡錦忽地笑了。
面上煞氣一去,便就如冰消雪融,春暖花開,室內氣氛為之一松,兩嬤嬤也是如釋重負,跟著笑了起來。
程繡錦見她倆還算上道,既不再提規矩的事了,便也就見好就收。
畢竟皇后娘娘的面子,卻還是得給的。
程繡錦慢聲慢語說:
“你們想看就看吧,想來我的刑室,應該比不了刑部的天牢,并不陰森森的。”
一轉頭,程繡錦喊箏雁:
“去喊彩婆來,就勞她陪著兩嬤嬤去吧。”
彩婆進來,一看程繡錦抱著花子就害怕,聽了吩咐,便就顫巍巍地領著兩嬤嬤出去了。
這兩人剛在程繡錦哪兒吃了敗仗,一從廳上出來,小心思就又活躍起來。
便就想來個深入敵人內部,先來個分化瓦解,然后再見機行事。
任嬤嬤先是與彩婆話了些家常,像什么年歲了,是家奴還是外買來的,家里都什么人之類的話。
彩婆也知這兩是宮里的,便就一一回答了,完又說道:
“……前一陣子,我家里人,全都被侯爺要了過來,老頭子領著他們去了莊上,現在就只我一個人,在府上侍候著。”
那任媽就有些瞧不起彩婆,說道:
“喲,咱們想是宮里呆得久了,竟是不知道,世家大族的,連這種背主的奴婢都還敢用。
這要是在宮里……”
彩婆也不傻,連忙喊了聲:“還請嬤嬤慎言。”
她敢說,彩婆卻不敢聽,這一不小心的,知道什么了不得的事,可不是連命都沒了?
任嬤嬤驚覺自己失言,訕笑了下,說:
“那媽媽侍候大姑娘可還甘心?受了不少苦吧?也對,你全家都捏人手里,便就是不甘心,也少不得忍耐了。
你別看我才來,卻也看出來,你們大姑娘可不是個好相與的。”
這宅斗高手碰上宮斗高手,用的計謀不外乎就是挑撥離間、因隙生事,單的就看誰的手段更高了。
彩婆現在呆在無風居,倒也不似一開始那般,完全被程繡錦給壓制住了。
說來說去,不外乎這邊給的錢多,而且并不糟踐人。
更何況她一家子也都從伯府出來了,她兩個孫子脫了奴籍,靖邊侯出了過索讓投軍去了。
單等著明兒掙出一身的功名,便就是不能似靖邊侯般封侯拜相,要真能不懼死,它日論功掙個小官,也是一份出路。
那兩小子本就不是讀書的料,若是不投軍,經商又沒本錢,再說也沒那頭腦。
投軍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不管兩孫子有沒有出息,總是個希望,彩婆心里已經很滿足了。
彩婆此時面上訕訕的,倒不是因為聽了任媽的挑撥,而是想到無風居婆子不少,為什么單讓她陪這兩嬤嬤?
定是程繡錦有讓她對這兩宮里嬤嬤,說自己經歷的意思啰。
還真是讓人難以啟齒呢!
彩婆一面笑說:“其實只要別惹到姑娘,倒也不是無故難為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