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落的各種維穩開支當中,付給這些老薩滿的賄金是最主要的組成部分之一,僅次于同化外族的開支。
除了這些看得見的成本,還有一些看不見的成本,比如敗壞社會風氣帶來的隱性成本。
不少年輕人學習了知識之后,認清了老薩滿的蛀蟲本質。
然而就是這些蛀蟲,卻活得無比滋潤,社會地位也高高在上,而且還能抱怨這個抱怨那個。
相比之下,自己累死累活也不過是過著平淡的生活,無人看重,心中苦悶也無處抱怨……想到這里,任何人都難免心生沮喪。這種情緒的擴散,必然對社會的發展產生拖累。
但部落也沒辦法,這些老薩滿就是有擁躉,就是有影響力和煽動力,尤其在中老年群體中。
面對老薩滿的煽動力訛詐,部落只能乖乖交錢,好吃好喝地把他們供起來。
如果有機會,馬哨自然還是想省了這筆錢。
下雨天越想越惱火:“這些老薩滿真是可惡!一群最不勞而獲的家伙,還要四處詆毀,整日搬弄是非!”
馬哨:“我們看他們是不勞而獲的蛀蟲,但對于他們的擁躉和信徒來說,他們可是更高貴的精神勞動者,他們每一次跳大神都是在為大眾制作精神食糧,辛苦得很。”
末了他又隨口說了句:“他們要是識字多一點,恐怕還要寫本日記什么的,供信徒們誦讀。”
“什么日記?”下雨天沒聽明白。
“沒什么,就是把他們的想法寫在紙上。”馬哨說,“不過他們永遠也沒這個本事,腐朽的身體和信仰讓他們徹底喪失了學習新事物的能力。一直到死,他們都會反復咀嚼著老一套。”
兩人談了一會。
下雨天忽然說道:“希望我老了以后不會變成這樣的人。”
口罩制作簡單,稍有裁縫經驗就能制作,因而迅速在全城推廣。
為了提高口罩產量,馬哨還專門派人去克拉克鎮收購棉布。順便還買了大量烈酒,作為消毒之用。
“這是什么?”磨骨拿著一副口罩,看向身前的士兵。
士兵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口罩:“這是‘口罩’,大酋長制作的用來隔絕瘟疫的工具,像我這樣戴上,就可以降低染病的可能。”
磨骨毫不猶豫地扔開口罩:“簡直是胡說八道,這種東西怎么能防瘟疫?你們沒有一點常識嗎?”
士兵又要說什么:“大酋長說……”
磨骨卻打斷他,指著自己臉上涂的花花綠綠的顏料:“戴上口罩只會蓋住我們臉上的圖案,臉上的圖案都被蓋住了,拿什么對抗瘟神?”
“年輕人,我勸你也把口罩摘掉,在臉上涂上圖案,就像我這樣,認真地涂上三種顏色。這是祖先傳下來的東西,比什么都管用。”
士兵顯然不怎么信這個,但嘴上還是要客氣:“還是請您戴上口罩吧,大酋長說了,要讓每個族人都戴上口罩。而且,戴上口罩也不妨礙臉上的圖案。”
“我不會戴這種東西!”磨骨堅持道,“我從五歲就開始學習薩滿醫術,沒人比我更懂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