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建議天樞底部和周圍用水泥堆砌。”
就這事啊…武則天頗為欣悅道:“朕贊同,你放手去做。”
諸臣也點頭附和,既然有水泥,能用水泥更好,他們沒有任何意見。
張易之見狀,這才將意圖全盤托出:
“是這樣的,這些水泥乃臣私人之物,陛下您看?”
群臣頓時恍然大悟。
你張督作扭扭捏捏不就是為了財么?
武則天也覺得好奇,豪爽大氣揮手:“多少?朕全部買下。”
張易之急著問:“當真?”
“朕金口玉言,豈能有假。”
武則天佯裝惱怒道。
張易之清了清嗓子,大聲道:“臣傾家蕩產,耗費六十萬貫,還向親朋借了七十萬貫,足足一百三十萬貫。”
“再加上人工費和路費,陛下給臣一百五十萬貫就行了。”
什么?
群臣徹底震驚了!
這水泥這么貴?
張昌宗身形顫抖,勉強才站穩。
“你欲訛詐朕耶?”
武則天直接從御座上站起,勃然大怒。
殿內前方的狄仁杰出列,緊鎖深眉道:“張督作,水泥造價如此高昂,那這物的價值大打折扣啊。”
他擔心的是,朝廷批量生產水泥,財政是否能承受得住。
“是啊,水泥修路那真是寸土寸金,絕對會掏空國庫的。”
“臣建議不要批量生產。”
張易之趕緊解釋:“諸位誤會了,水泥造價低廉,但下官燒制了非常多,用來替代部分銅鐵石板。”
狄仁杰轉頭問:“那你修神皇路大概花費多少?”
張易之:“至多六千貫。”
呼!
群臣松了一口氣,這么長的一條路僅僅六千貫,那水泥的確造價低廉。
更何況,水泥的原料粘土,煉鐵礦渣都由朝廷掌握,這樣能省一大筆錢。
武則天聽完后,滿眼促狹道:“張卿,朕打算讓將作監燒制,很抱歉,你的水泥朝廷不買了。”
朝廷愕然,對啊,燒制法子都有了,何必被他張易之訛詐?
那這樣張易之豈不是損失好幾十萬貫?
太好了!
在他們看來,一百三十萬貫肯定是張易之夸大的,減半差不多。
張易之不慌不忙道:“陛下,下個月就是冬至,冬至施工,水泥就不能凝固,相當于報廢了。”
什么?
還有這說法?
群臣隱隱有些不信,但轉念一想,倘若道路結冰,水泥永遠不能干啊。
如果陛下讓將作監趕制,再快也得月余時間吧……
武則天這下怒火飆升,大叱道:“張易之,朕就非得買你些水泥?”
張易之很認真的點頭,語氣畢恭畢敬:
“臣作為督作使,建議天樞使用水泥,倘若陛下希望拖延幾個月施工,臣也無話可說。”
群臣安靜,大殿鴉雀無聲。
拖延?
怎么可能?
陛下可是心心念念著天樞。
這下真被張易之訛定了!
武則天緊緊盯著張易之,目光帶著幾分冷意,幾分憋屈,幾分無可奈何。
良久。
“張易之,將你家里所有水泥運至端門。”
“武延基,從左藏庫撥八千斤黃金交付給他。”
武則天緩緩吐出兩段話。
嘶!
群臣倒吸一口涼氣,這是羨慕嫉妒。
張昌宗完全站不穩了,八千斤,將近十三萬兩黃金。
兄長真滴做到了!
張易之壓抑住心里的喜悅,臉上云淡風輕道:
“臣多謝陛下。”
“散朝!”
武則天大叱了一聲,在宮婢的環繞下離開大殿。
她突然止步,望向蘇味道:“蘇卿,朕反悔了,張易之的爵位不要賞賜。”
說完就走了。
張易之:“???”
不過他也不在意,爵位是硬通貨么?
黃金放在哪里都他娘的是硬通貨!
張易之踱步上前,朝武延基拱拱手,笑容靦腆道:
“下官要強調一遍,我張子唯兩袖清風,可沒有貪墨天樞一個銅板哦。”
武延基面無表情,語氣隱隱泛著酸味:
“恩,去左藏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