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會坊。
一座頗為精致的府邸。
臧氏在幾個丫鬟簇擁下,下馬車過了曲折游廊,饒階緣屋至后院。
“恭迎太夫人。”
府內的奴仆丫鬟停下手中活計,紛紛跪迎。
“不必多禮,聽說桂馥生病了?”臧氏蹙著眉頭,神色略帶擔憂。
一個丫鬟回道:“夫人懨懨茶飯不思,日漸消瘦,醫師給診脈了,說是心氣郁結、脾胃不舒。”
“快帶我去。”臧氏急聲道。
房間里。
一個美婦靠在榻頭,臉上顯得有些蒼白,整個人看起來頗有些綿軟無力。
“桂馥,這是怎么了?”臧氏一進屋,便坐在床邊。
“姊姊來了。”
臧桂馥想起身,卻被臧氏按下,她笑了笑:“感染風寒,不礙事的。”
臧氏審視著她,突然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柔聲道:
“妹妹是個賢惠的人兒,知書達理,顧全大局,我也知道你怕給我添麻煩,可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說呢?”
眼前這位端莊淑雅,氣質風韻的婦人,便是她的嫡親妹妹。
三十出頭便守寡,但頗有經商頭腦,在神都經營著幾家香料店。
臧桂馥眉宇間滿是愁色,沉默不接話。
“我們臧家也是冀州的世家,當初讓你別嫁給那病秧子,唉,我也一樣,姊妹都是寡婦……”
臧氏打開話匣,開始啰里八嗦。
頓了頓,她略有疑惑問道:“道文呢?”
聽到這,臧桂馥眼眶泛紅,泫然欲泣。
就算再蠢,臧氏也反應過來了,急聲道:“是不是道文出事了?”
“嗯。”臧桂馥沒有隱瞞,哽咽道:“文兒被抓走了。”
“誰抓的?”臧氏驚問。
“神皇司,說他涉嫌入室殺人,現在關押在詔獄。”
“他才十五歲,怎么可能去殺人。”
“妹妹我就這一個兒子啊,可我能怎么辦,花再多錢去打通關系都沒用。”
臧桂馥說完撲進臧氏懷里,哭得梨花帶雨。
嚯!
臧氏駭然。
神皇司抓老娘的外甥?
“你怎么不早說?神皇司就是易兒開的啊!”臧氏說道。
臧桂馥收住哭腔,突然沒有說話。
她也過找外甥幫忙的念頭,不過瞬間便熄滅了。
先不說跟外甥有隔閡,甚至是仇隙。
最重要的一點,外甥曾經朝殿弒兄名揚天下,完全是寡情絕義、六親不認的做派。
找他,有可能幫倒忙。
或許讓文兒的性命危在旦夕……
“哼!”臧氏滿臉寒霜,冷哼道:
“外人罵得真沒錯,該死的張巨蟒,自家表弟出事了,他竟蒙在鼓里,看我回去不打死他!”
臧桂馥聽到外甥的外號就打個寒顫,數年不見,現在儼然是一尊殺神。
“妹妹等著,如果道文少一根頭發,我就打死家里這個不孝子!”
臧氏風風火火的離開。
實在是荒謬,自家兒子開創神皇司,威名傳遍天下。
雖然因罪卸職,但誰不知道易兒遲早會官復原職?
老虎不過暫時打盹,就有人敢在嘴上拔須!
“姊姊……”臧桂馥還沒來得說話,臧氏的身影已經消失。
她緊蹙著眉頭,想起還在牢里的文兒,不由悲從中來。
一會就哭成了淚人兒。
……
張府。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