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靠近正在扎營的大軍,就有喝聲傳出,隨即一排弩手端著弩機出現。
蕭業上前道:“本官六詔觀察使兼御史中丞蕭業,受太后之命探查越王謀反,煩請通報!”
“請稍等!”
一名校尉不敢怠慢,匆匆而去。
少頃,麴崇裕與岑長倩親自出迎,主要還是忌憚蕭業御史中丞的名頭。
當初來俊臣構陷李旦謀反,宰相們想把蕭業推出去頂罪,但現在,給十個膽子也不敢了,御史中丞就是高懸在他們頭頂的一把鍘刀!
岑長倩打量著蕭業,神色復雜道:“蕭大人果然是年輕有為吶!”
蕭業拱手道:“下官見過麴大人與岑大人,這位是樓觀道掌教的師弟尹昌操道長,本來下官準備連夜趕回神都向太后復命,是尹道長極力主張來軍中,下官只得叨擾二位大人啦!”
頓時,麴崇裕和岑長倩眼里現出了不善之色!
你說一個牛鼻子,跑軍營里來做什么?還把朝廷公認的大鍘刀御史中丞架過來,這不是吃飽了撐著么?
尹昌操更是面色發青!
這小子口口聲聲提到自己,難不成真有陰謀?
尹昌操就覺心里毛毛的。
對于蕭業的成長軌跡,佛道二門摸的明明白白,他不敢有任何輕視,可實在想不出有什么問題,只得道:“兩位大人勿要誤會,越王疑似與妖人勾結,雖說貧道與蕭大人捉了幾個,卻難保有漏網之魚,故而留下,以防萬一,若是不方便,貧道亦不勉強。”
他也是老狐貍,既然蕭業字里行間都透出一股甩鍋的意味,那自己為何不順水推舟呢,把利弊都講明之后,鍋甩給麴崇裕和岑長倩。
真要出了問題,也是兩位大人留下自己導致。
果然,麴崇裕笑道:“尹道長說哪里話,來,請,有話營里說。”
一行人入了營,岑長倩叫了幾個軍卒,抬著擔架過來,把吳珍珍、王杰與江有鶴抬走,請隨軍醫師診治,蕭業等人則被請入中軍大帳,詢問城內情況,蕭業也如實告之。
汝州城!
夜色已至最深之時,守軍也有些困倦,裴守德卻精神爽朗,觀察著天時變化,并不停的掐指計算,突然哈的一笑:“成啦,便于此時!”
“什么?”
李貞嚇了一跳。
裴守德神秘的笑道:“大王勿驚,且看小婿施術,管教唐軍十萬投來!”
說著,張嘴一噴,一口紫黑色的血液噴灑在右手指尖,如水波般蕩漾,里面隱有無數個細小的骷髏頭在飄浮。
隨即裴守德嘴里念念有辭,那無數骷髏頭的嘴,也一張一合,仿佛在跟著念誦,漸漸地,絲絲繼縷的灰氣散逸開來,由近及遠,沒入了一個又一個的眉心。
“賢婿!”
李貞無意中看到身邊的護衛,頓時驚的大叫。
只見所有人都是面色灰白,面容凹陷下去,皮包骨頭,目光呆滯,渾身散發出一種他所熟悉的墓室味道,活脫脫成了一具具的僵尸。
裴守德笑道:“大王莫驚,待得掌控了唐軍之后,小婿便把此法授予大王,為人為尸,盡在大王一念之間,為人時,與生人無異,為尸時,則奉大王為主,凡大王所令,無所不從。
小婿也不瞞大王,日前所擒的三人,已被小婿以秘法煉成了尸傀,自身便是蠱源,方才小婿將之激活,無論走到哪里,都會放出毒蠱,將身邊的人感染同化。
此蠱,毒性極強,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萬,怕是于天亮之前,十萬唐軍將悉數被感染,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