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派怎么也沒想到,區長老居然一個照面就受了重創,隨即如推金山,倒玉柱,不僅被殺,元嬰都被取干電池。
原本花間派的計劃是以元嬰出手,劫走九娘,如素心宗來追,宗門早已布了陷阱,不來追,此事暫時作罷。
可整個環節從一開始,就走上了歧途,待回過神來,已不及救援。
蘇月兒略一點頭,與蕭業立刻就走。
“走得了么?”
天邊一聲冷笑,一道身影急速遁來。
“欺負小輩算什么本事?”
蘇小小凌空走來,取出一只碧綠的笛子,撮唇吹起。
吹的居然是《雨霖鈴·寒蟬凄切》!
這首曲子,極盡哀婉,蘇小小則是衣袂飄飄,容顏絕美,仿如踏足于凡塵的仙子,那渺渺仙音,給天地間都布上了一層緬懷回憶的意境。
凡意境籠罩之下,似乎……一切都變慢了,心靈也漸漸趨于寧靜慵懶,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靠在藤椅上,一杯清茶,凝望著水霧朦朧的湖面,緬懷故人與逝去的青蔥歲月。
蕭業有地級才氣護身,雖不受影響,卻也訝道:“想不到令師的曲樂竟有如此造詣,已堪稱出神入化了。”
蘇月兒眼角隱有淚光閃爍,抹了把眼淚,便道:“師尊兩百年前,乃是名聲江南的才女,凡江南文人士子,誰沒聽說過蘇小小之名,每日前來拜會的各路俊才絡繹不絕,師尊以紗籠遮面,幾乎不以真面示人,但幾乎無人不滿,皆以聆聽師尊妙曲為榮,妾的那點造詣,和師尊比起來差遠了。”
蕭業沉吟道:“正如酒越陳越香,令師是壺醇酒,經歷了歲月的沉淀,蘇大家別著急,以你的才智,將來經歷的多了,未必會遜于令師。”
“嗯,托你吉言!”
蘇月兒歡喜的點了點頭,便又道:“師尊也習了儒家神通,六樂已領悟到了第四層次大夏,蕭郎仔細聽聽。”
六樂分為云門大卷、咸池、大韶、大夏、大濩與大武,雖有先后之分,卻無高下之別,分別用來祭祀天神、地祗、四望、山川、周祖姜源與周王室祖先。
對于后兩者是否真就祭祀姜嫄與周王室祖先暫時不談,總之蕭業是不相信的,他從雨霖鈴中,聽出了一種山川自然的綿綿氣勢,整片天地都為之共鳴。
這分明是得了大夏的精髓,不比時人非得奏出大夏的樂曲才能具有神魄,蘇小小已經達到了融大夏于任何樂曲的境界,不禁心內駭然。
隱隱約約的,下方的洛陽城里,有睡夢中的哭泣聲傳來。
蘇月兒從旁道:“師尊本是元嬰,能調能天地之力,但此曲中,分明帶有了法則,其實若非道門壓迫,以師尊之才早該突破陽神啦。”
蕭業默默點了點頭,釋放出才氣感應那自然獨有的韻律,他的才氣化作星星點點,體悟著冥冥中的規則。
似乎難以把握,卻又無處不在……
而此時,對面那元嬰受樂曲感染,頗有些神思恍惚,似有無形的自然之靈在他耳邊呢喃,必殺的氣勢已不存。
也不知他從曲子里聽出了什么,面孔浮現出了悲凄之色,突然痛苦的嘶吼一聲,伸手就往自己的胸腔里掏,看那架式,似是要把元嬰掏出來捏碎!
一了百了,免得活在世上嘗盡人間之苦,落個解脫!
“絕!”
一聲如雷鳴的大喝及時傳來,天空中,靈氣翻滾,化作一個個的絕字,組合成絕情經,一圈圈護著那元嬰。
與蕭業的才氣經文不同,真氣經文肉眼可見,嗡嗡振動,散發出一種絕情棄性的凜冽意境,與蘇小小吹出的,念去去,千里煙波的哀婉意境激烈交鋒起來。
‘共振!’
蕭業眼神一縮,花間派居然也把共振運用在了實戰當中,不過隨即就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