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們還要帶著方南生的尸體。
路承周怎么也沒想到,身手敏捷的方南生,竟然會死在鄭彥忡手里。
“交給你了,過河后,將他的遺體找個地方埋了吧,你們先去二步山,一切等回來后再研究。”路承周在河邊,對馬玉珍輕聲說。
渤海旅館發生這么大的事,寺田清藏可能也死了,川崎弘一定會找他去的。
這個時候,時間對路承周來說也很重要。
“好。”馬玉珍沒想到,今天晚上的營救行動,卻是以這種方式收場。
“站長,多謝搭救。”黃文買突然說道。
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激,能從日本人手里逃出來,他萬分感激火焰。
“都是自己兄弟,這么客氣干什么?你落到寺田清藏手里,必要的調查還是要有的,到二步山后,配合馬組長,早點調查清楚,早點出來工作。”路承周擺了擺手,今天晚上的行動,看似劃不來,但他認為還是很值得的。
黃文買失事,當然要營救,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只要有機會,一定要救出來。
不為其他,因為他是路承周的手下。
路承周有義務,也有責任將他救出來。
當然,這跟黃文買的堅持也有關系,如果他過早投降,向日本人開了口,營救也就失去了意義。
“一定好好配合。”黃文買忙不迭地說。
路承周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方南生和一位行動人員的犧牲,他根本沒有時間悲傷,甚至都沒有時間反思。
剛從后門進去,路承周就聽到客廳的電話在急驟地響著,他三步并作兩步,沖進客廳,在電話要掛斷的最后一刻,接到了電話。
“我是路承周。”路承周一邊扯著頭上的假發和臉上的胡須、眉毛,一邊平靜地說。
“路先生,出大事了。”電話是張廣林打來了,川崎弘讓他通知路承周,這是他打的第三個電話,如果路承周再不接,他恐怕就得來二十四號路15號,親自通知了。
“樓上的電話壞了,迷迷糊糊聽到電話響,出什么事了?”路承周深呼吸了一口氣,電話是張廣林打來的,這更令他放松。
“今天晚上先是中原公司失火,隨后特三區九緯路的日本被服廠又被燒。就在半個小時前,渤海旅館發生槍戰,寺田清藏受了重傷,特高班的又死了幾個,那個軍統也死了。”張廣林嘆息著說。
“川崎隊長呢?”路承周問。
“去了渤海旅館。”張廣林說。
“我馬上也過去,你趕緊通知一室的兄弟,有多少算多少,全部去渤海旅館。叮囑他們,一定要打起精神,要是得罪了日本人,可別怪我沒提醒。”路承周叮囑著說。
“好。”張廣林連忙說道。
日本人吃了大虧,肯定異常憤怒。
日本人最喜歡做的,就是遷怒于人,這個時候誰要是觸了他們的霉頭,保證會死得很難看。
路承周趕到渤海旅館時,外面被巡捕封鎖著。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警務處也很緊張。
但死的是日本人,這些巡捕的神情,卻又很坦然。
“老師,為什么會這樣?”路承周看到川崎弘后,很是吃驚地問。
“你怎么才來?”川崎弘看了路承周一眼,不滿地說。
“我去通知一室的人了,那些巡捕終歸不是咱們的人。”路承周解釋著說。
“鄭彥忡被殺,黃文買被救,寺田清藏重傷,軍統的反擊很快啊。”川崎弘面無表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