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站在房門口抽著煙,從那一地的煙頭,可以看出他已經來了有一段時間。
“怎么會這樣?”望著空空如也的牢房,白玉堂問包拯。
“監控錄像都拍下來了。”帶著兩人到了監控室,包拯打開機器:畫面清晰,帶走趙爵的,竟然就是張博士。
“張博義,四十二歲,著名心理學家,是這個研究中心的研究員,他有權利進入病房。”包拯熄掉煙,“他了解這里的情況,瞅準了警衛換班的空隙,帶著人走了。”
包拯看著身邊的白玉堂和展昭緊蹙的眉頭,說:“你們也不用太緊張,發通緝令抓人吧,我叫你們來是想讓小展看一下趙爵的房間。
“房間?”展昭不解。
“呵。”包拯輕笑,“你上次不就看出些端倪了么?”
“……”展昭轉臉瞪白玉堂。
白玉堂連忙擺手:“不是我說的。”
包拯搖頭:“我雖然年紀大了,不過還不瞎,你們兩個神神秘秘的,想想就知道有什么。”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另外,你倆小心點,尤其是小展。”包拯喊住想要往外走的兩人,“還有你哥。”
白玉堂立即緊張了起來:“你覺得,趙爵會對貓兒和我哥不利?”
包拯點頭。
“我哥當年發現了他的秘密,我可以理解,不過,貓兒跟他一點瓜葛都沒有吧。”白玉堂似乎是有些火大,“他為什么要傷害貓兒?”
展昭拉住白玉堂:“玉堂,你別那么激動。”
白玉堂掙開,繼續道:“當年到底發生過什么?為什么不說?有什么不能說的?”
包拯看著發火的白玉堂和在身后拉著他,一臉擔心的展昭,突然笑了。
長長出一口氣,“二十年前,我也看過這樣的場面呢。”
“……?……”展昭和白玉堂對望一眼,有些不解地看包拯。
包拯索性搬了把椅子坐下:“那時候,我和允文也是這樣,很容易暴躁,趙爵總會拉住我們,然后幫我們想辦法。并不是因為當時的事情是什么秘密……而是因為,實在不想再提起。”再次點燃煙,“你們知道,趙爵為什么要殺那么多人么?”
見兩人搖頭,包拯苦笑著說:“因為那時候,大家辦案都是靠很傳統的方法,趙爵提出的心理分析的理論常常會遭人非議。他曾多次提議建立心理分析的專門部門,招收心理學的研究員來從事心理畫像……可惜都被看作是天方夜譚。”
“他是為了證明心理學的有用,所以才去殺人?”展昭問。
“嗯。”包拯吸了一口煙,“他用心理暗示去殺人,再用心理分析去救人……把那些曾經嘲笑過他的人都耍得團團轉。”
白玉堂已經平靜了下來:“他要害展昭,是因為嫉妒?”
包拯點頭:“你們知道,他在被戴上吸音器前,最后說的話是什么么?”深吸一口煙,“他說他嫉妒,嫉妒我,嫉妒允文,嫉妒所有的人……他說天才,一定要找到一個舞臺,不然的話,天才會活得比那些蠢材還要痛苦,他所做到一切,只是為自己創造一個舞臺而已。”
聽著包拯的敘述,展昭有些出神,“如果,當時就有心理分析中心,這樣專門的部門的話……”
包拯點頭:“那他就會和你一樣。”
…………隨后,包拯就沉默了,似乎是陷入了長久的回憶,白玉堂和展昭看到的,是他眼中無限的遺憾和傷感。這種神情,白玉堂很熟悉,他看了將近二十年了,他家老頭子也會這樣,邊抽煙,邊發呆……無限的傷感和遺憾。小時候還覺得這樣超有男人味,但現在想起來,自己還真是值得慶幸。
“少抽點煙吧。”白玉堂對包拯說:“對身體不好。”說完,拉著展昭離開。
兩人又回到了趙爵的房間,展昭走進去,開始細細地檢查房間,他坐到那把紅色的椅子上,開始一頁一頁地翻看趙爵留下的素描稿子,白玉堂坐在外面,呆呆地看著展昭在里面的身影,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靜靜地流逝,窗外的天空漸漸泛出白色。
展昭站起來,走出了牢房。
“貓兒?”白玉堂見展昭臉色蒼白,似乎是很不舒服,走上一步,就見展昭的身體一晃,“貓兒!”
連忙伸手,接住展昭倒來的身體,“貓兒,你怎么了?”
白玉堂抱住展昭,伸手摸他的臉頰:“哪里難受?是不是累了?”
“不是……”展昭有些虛弱地拉住白玉堂,“把……把房間鎖起來,不要看那些畫。”
“怎么了?”白玉堂不解地問。
“把……把研究中心所有的人員都找來,他們需要心理治療。”展昭平穩了一下呼吸,臉色漸漸好轉:“趙爵在畫里寫了潛意識的暗示……常年看這些畫的人,很有可能會自殺,或者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