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聞舟看夠了本,才把自己那句拖得長長的話說完:“你能相信我嗎?”
這是一道送分題,費渡想也不想地回答:“我怎么會不……嘶。”
駱聞舟預感談話未必順利,因此先在他身上磨了磨牙。
“想好了再說,費渡,再給你一次機會。”
費渡下半身的活動一般不往脖子以上走,腦子還是很清楚的,立刻意識到了駱聞舟話里有話,他心里一轉念,居高臨下地騰出一只手勾起駱聞舟的下巴:“怎么了,是我最近話少了,沒有強行往你耳朵里塞一堆看法,讓你覺得不安了?”
駱聞舟眉尖一動:“我覺得你有事瞞著我。”
這種話一般是家庭危機的先兆,費渡認真回憶了片刻:“我最近托陸嘉他們跑腿辦事,都是當著你的,既沒有暗地里謀劃著要誰的命,也沒有要去拔費承宇的呼吸管,我遵紀守法,滴酒不沾,唔,還有求必應,應該沒有什么瞞著你吧?”
駱聞舟一只手托著他,另一只手十分不規矩地順著他浴袍的下擺伸了進去,不知碰到了哪,費渡整個人一僵,他懸在空中,感覺自己“上不著村下不著地”,又緊張又難耐:“師兄,你這是……打算嚴刑逼供嗎?”
“對啊,”駱聞舟緩緩地說,“周懷瑾提起‘十三年前’的時候,你說了‘畫冊計劃’,今天在車上討論張局到底是不是被陷害的,你又一次提到了畫冊計劃,甚至你別有用心地接近我,用的也是重啟畫冊的名義……”
費渡笑了一聲:“我別有用心地接近你,用的是美色。”
“……”駱聞舟噎了一下,“誰讓你搶我臺詞的?你近墨者黑得倒快。”
“畫冊計劃當時是打算要建立一個犯罪檔案,雖然是由學校牽頭,但如果你注意到參與人員名單,就會發現,那些仿佛都是經歷過顧釗案的一線刑警――也就是嫌疑人,”費渡喘了口氣,忍無可忍地抓住了駱聞舟的咸豬手,“……寶貝兒,你再這樣我可就說不下去了。”
“但你不是為了顧釗案來的。”
“我記得我告訴過你……”
“我也記得,”駱聞舟打斷他,“你第一次告訴我,你是直覺你媽媽的死和費承宇有關,并且想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直覺,所以想要回憶追溯自己小時候的事;第二次告訴我,你其實知道你媽媽是自殺,也知道她為什么自殺,還隱約推測得出費承宇私下里在干什么勾當;第三次我們追捕盧國盛的時候,你在你家地下室里跟我復述了當年聽見過的費承宇的話,十三年前的事你記得清清楚楚,根本不用追溯。”
費渡怔了怔,沒料到駱聞舟居然把他每句胡說八道都記得清清楚楚。
駱聞舟掙開他的手,掐住費渡腿間的嫩肉,來回碾磨,略微咬著點牙問:“現在你能告訴我,你這一堆自相矛盾的話里,哪句是實話么?”
費渡沉默了好一會,突然扣住駱聞舟的后腦勺,低頭吻了下去,他好像天生知道怎樣煽情,并不激烈,卻讓人有種自己仿佛是被他深愛的感覺。
那是不急不躁、精準而完美的深情。
可是就如同一連串的機緣巧合,必定不是偶然一樣,永遠精準到位的表達,也必定不是自然流露,駱聞舟忽然有點上火,一把扯開費渡身上松松垮垮掛著的衣服,把零距離變成負距離,只有感覺到費渡心率的急劇變化,他才會有一點真實的、這個人在自己手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