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不約而同地沉默了片刻。
想想看那場景也確實蠻瘆人的,腳下地面突然塌陷,直接摔進去跟尸體來個面對面……
江停咳了聲:“附近的腳印和指紋提取過了嗎?”
“腳印是提出了一些,這地面上查著標記桿的都是。不過這附近當天晚上下了場雨,現場破壞得一塌糊涂,沒有太多的參考價值。”嚴峫嘆了口氣說:“目前可以肯定的是,案發時出入現場的犯罪分子不止一個人,這點符合李雨欣的供詞,應該是由幕后主使所委派的綁架團伙。”
“團伙都能跑得掉?”
“你自己看這周圍的地理環境。”嚴峫無奈地一指:“這山坡,樹叢,原始森林——我都不說隨便找個山窠子往里一躲,你看滿地的草窩都大半個人高了,隔著十米遠的距離都發現不了。”
江停隨口道:“你得了吧,你們外勤組活兒就是糙。”說著他站起身,結果蹲久了雙腿發麻,不受控制地往土坑里倒去。
“——哎小心!”
嚴峫眼明手快,在江停栽進坑的前一瞬間拉住他裹進懷里,因為慣性沖擊,兩人都同時向后退了好幾步。
“……”
江停整張臉被嚴峫強行按在肩窩中,雄性荷爾蒙氣息混合著好聞的香水味撲面而來。他表情霎時變得有點僵,慢慢抬起頭退了半步,正想渾然無事地說點什么把這個話題岔過去,卻發現嚴峫眼底分明閃爍著狐疑的目光。
“你故意的吧?”嚴峫如是說。
江停:“……”
“那也得先回車上啊,這兒案發現場呢,影響多不好。”
江停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在腦海中迅速閃回江陽縣河底那一幕幕感人至深的情景,半分鐘后他的心理建設和涵養水平都得到了幾何級的迅速提高,平靜地說:“我們還是先把案情再過一遍吧。”
嚴峫捏著下巴,顯然還是很懷疑。
“從現場痕跡來看,綁匪及兩名受害人腳印分別來到山坡下,隨后受害人腳印消失,幾名綁匪腳印痕跡明顯加深,應該是把被害人扛上了山坡頂,在這個位置上。”
江停走到不遠處插著黃色標桿的地方,俯身扒開草叢,觀察泥土中已經干涸的痕跡,隨即順著標記走回土坑邊:
“之后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可能步薇處在綁匪的控制中或像李雨欣一樣昏了過去,申曉奇獨自一人來到陷阱上方拿水,掉進綁匪事先挖好的土坑,隨之對賀良已白骨化的尸體造成了極大破壞。”
嚴峫說:“但從賀良的指甲里還是能驗出李雨欣的dna,足夠證明殺他的人是誰了。”
“一件事情只要發生過,就必然會留下證據……你看,申曉奇在坑底掙扎留下了明顯的痕跡,在這個過程中礦泉水瓶掉進了坑里。”
江停說著又蹲下身,土坑邊緣已經被民警搭好了石塊作為支力點,他想慢慢地爬下去看看,卻被嚴峫攔住了:“太滑,你別下去。”說著他自己身手敏捷地蹭一聲跳進了坑里。
江停安然作罷,蹲在上面看嚴峫悉悉索索地到處檢查,過了半天才問:“有發現嗎?”
“沒有——!你干什么?小心別又栽下來讓我接!雖然我不介意接,但同一個把戲不要連玩兩次!”
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