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病床上,嚴峫身體猝然抽搐,爆發出劇烈的嗆咳!
“大夫!大夫!”
“他醒了!他醒了,快!!”
主治大夫帶著護士快步沖進病房,只見嚴峫已經急促喘息著坐起身,用力閉上眼睛,復又睜開。他眼眶中滿是血絲,額角到側頰那道長長的劃口已經被包扎起來了,精悍的上半身滿是累累的淤血和外傷;他就像一頭剛沖出囚籠的負傷野獸,滿身兇悍未消,一把推開護士,翻身下床,沙啞地問:“我在哪里?”
“嚴哥你冷靜點,沒事了!沒事了!”馬翔高盼青等幾個人一疊聲把他往病床上按,七嘴八舌安慰:“你已經回建寧了,還不快躺下!”
“我們都在呢!沒事的嚴哥!醫生說你有點腦震蕩暫時不能起!”
“你嚇著護士了,哎呀別別別!小心他那個輸液針頭!”
……
嚴峫如夢初醒,目光從周遭每一個兄弟焦急的臉上掃過,瞳孔劇烈發顫。
建寧初冬的陽光越過病房玻璃,將白墻映得亮亮堂堂。
“……呂局呢?”他嗓音嘶啞地迸出著幾個字來,“呂局……他在哪里?”
馬翔有些遲疑,刑偵支隊幾個兄弟迅速交換了一個為難的目光。
高盼青掩飾地咳了聲:“呂局他……他現在有點事,待會省廳可能會有些人過來,有些情況吧可能要,那個要稍微解釋清楚……”
嚴峫聽不出這話里隱約的暗示,他頭痛欲裂,腦子仿佛一鍋煮開了的粥。這時突然他眼角余光瞥見病房門口掠過一道身影,個頭高挑削瘦,穿著那件熟悉的黑色大衣,眨眼間就過去了。
……江停?
那是江停?!
嚴峫想都沒想,猛然起身推開正準備給他量血壓的醫生,在驚呼聲中搖搖晃晃奔出病房門:“等等!喂,等等!”
那背影毫不停頓,大步流星地向遠處走。
“你給我站住!”嚴峫幾乎是踉蹌著奔上前,一把抓住那人肩膀:“這到底是怎么——”
嚴峫猝然一僵。
楊媚裹著江停最常穿的那件大衣,手拎鉑金包腳踩高跟鞋,蒼白的臉上未施脂粉,從眼角到鼻翼閃爍著不明顯的淚跡,緊抿唇線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馬翔他們追出病房,也都紛紛愣在了走廊上。
周圍病患家屬路過,都帶著怪異的神情,擦肩時不住打量他們。推著藥車的護士經過,隔老遠還好奇地頻頻回頭。
“……”嚴峫喉結猛地一滑,“……是你?”
楊媚不動聲色說:“是我。”然后在他灼灼的瞪視中向后微微一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