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瞬息萬變的關頭,吳雩腦海中卻同時閃過很多念頭把刀給你,然后我呢
就因為他們還沒被審判定罪,手下便注定要為恪守你們這些領導的原則而任人魚肉
張博明當初是不是也這么想的張博明是不是也說過類似的話
步重華回手一拍吳雩肩膀“快”
吳雩偏頭一瞥,眼角寒光鋒利,剎那間似乎在心里擲下了某種籌碼,把砍刀向他輕輕一拋
刀鋒呼呼打旋落下,被步重華啪一聲準確握住刀柄,旋即不由分說,劈手重砍
“啊”
剛沖到吳雩面前舉刀要捅的小青年發出慘叫,被一刀劈中大腿,血弧噴涌而起
那潑鮮血反射火光,映在吳雩驟然緊縮的瞳孔里,隨即只見步重華一砍刀抵住那小青年的脖子,硬生生把人質拎了起來,吼聲冷厲嚴峻“退后”
“放下武器,給我退開否則我宰了他”
瘋狗般的人群一靜,突然爆發出衰老嘶啞的哭叫“我、我我大寶啊”
小青年滿腿是血,脖子上又橫著刀鋒,哆哆嗦嗦發出混合著恐懼的慘號,緊接著就尿了一褲子。血混合著尿稀里嘩啦灑了滿地,在遠處肆虐的火光中,清清楚楚映在所有人眼里,好幾個殺紅了眼的當場就打了個寒戰,不由自主向后退散。
“”吳雩止住喘息,嘶啞問“不規定說警察不準暴力執法傷害民眾嗎”
步重華冷冷道“我們隊規定自己人的命一樣是命,其他沒聽說過。”
“放開我大寶,快放開我大寶呀”老婦的哭叫幾乎蓋過了大火燃燒聲,聽的人心頭發寒,幾個膽怯點的不由手一松,刀槍棍棒叮當落地,場面頓時僵持住了。
步重華向后一使眼色“快走”
吳雩和步重華互為犄角,一個掃視周圍警戒提防,一個拿刀勒著人質退后,終于慢慢倒退出郜偉家所處的那條岔道,踏上了來時的土渣路。這時天早已全黑下來了,周圍可見度最多兩三米,出了這個距離是人是鬼都完全看不清;樹梢在道路兩邊的土坡上搖曳,仿佛隱蔽在黑暗中的鬼爪,發出錯雜尖銳的摩擦聲響。
邪教眾從前方熊熊燃燒的房屋前聚攏過來,始終緊緊圍在他們正前方,人群中不斷響起背誦經文的聲音“我們要堅信基督拯救蒼生,末日即將來臨,迫害我們的都是魔鬼,是邪靈”
“你們都是魔鬼,是邪靈,是沒有信仰的愚民”小青年拖著傷腿,哆哆嗦嗦念叨“我們需拋棄肉身,供奉圣靈,不懼怕壓迫拷打,死后一定能升入天堂”
吳雩把從地上撿來的鐵棍從左手換到右手,犬齒咬著煙頭,輕聲說“這輩子已經活成這逼樣了,還不想著趕緊上個學讀個書,信神能管用嗎”
小青年扭曲著臉怒吼“我們讀的是神的思想神的言論你們這些沒有信仰的惡魔怎么能懂”
“神的思想言論就光教會你們殺人放火過靈床了”
“我們那是靈體合一是全心奉獻是我們姐妹的本分我們”
“這些都是姓巴的教你們的”步重華打斷了他。
小青年被吳雩刺激得口不擇言,情緒癲狂以至極點“住口你們不配提老師的名字你們都是沒落的大紅龍,你們會被推翻,推翻”
巴老師。
步重華偏過頭,和被他擋在身后的吳雩對視一眼,兩人眼底神情都發沉這個陰魂不散的名字,再次從血腥的幕后顯出了端倪。
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他是否就隱藏在這個村子里
“”步重華大腦轉得飛快,突然哼笑一聲“那個姓巴的已經被我們抓住了,你還不知道吧”
小青年整個人一愣“什么”
“就是巴老師告訴我們到這里來的,否則警察怎么能找到你們”
“不可能,你騙我”小青年顫抖著喃喃,他就像是被電打了似的,瘋狂吼叫起來“不可能,巴老師能聽見大紅龍的聲音,絕不可能被抓你騙我”
遠處山路紅藍光芒乍亮,警笛劃破夜空。
后援來了
“什么聲音”“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