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吳啊,他”
廖剛一順口就要回答,不知怎么地卻突然頓了下,心說小吳當然是跟我們步隊在一塊,但你一個外省公安系統的,為什么張嘴就只問小吳呢
“不知道哎,”廖剛硬生生地改了口,說“要不你打電話問問”
“”林炡靜靜瞅著廖剛片刻,笑了笑說“也行。您去忙吧。”
廖剛被他打量得有點心虛,忙不迭趕緊走了。
鐵血酒吧二百米外,街角僻靜處停著一輛警用依維柯。急診醫生蹲在最后一排寬敞的座位前,喀嚓輕響剪斷醫藥繃帶,松了口氣。
“一周內不要沾水,準時服用消炎藥,一旦出現體溫升高或傷口發熱等現象要及時來做復查,明天最好來院里掛號拍個片別忘了啊瞧瞧這背上腫的”
吳雩坐起身,雙手十指傷痕累累,費力而悶聲不吭套上運動短褲。
步重華站在座位前客氣地點了點頭“知道了,多謝您,改天請你們主任吃飯。”
醫生把器材稀里嘩啦收進便攜式出診箱,又叮囑幾句,不放心地走了。
透過深夜車窗,隱約可見遠處大街上警燈通明,警戒線外人群紛紛駐足圍觀,拍照議論聲此起彼伏,沒有人注意到后巷路燈下靜靜停著的這輛大車。
步重華收回視線,雙手插在長褲口袋里“你保險箱里的錢就是這么來的”
“”
“你在云滇未必敢這么囂張,來津海時間又不長,卻已經攢下了小三十來萬,出場次數相當頻繁是不是”
吳雩還是沒出聲,只低著頭,只露出烏黑凌亂的發頂。
“問你話呢”步重華伸手托著側頰,用力把他的臉抬起來“你以為這種公職人員知法犯法的事情也是光不吭聲不開口就能過去的嗎”
“我已經不是公職人員了,我辭職了。”吳雩被迫仰視步重華的眼睛,終于開口低聲說“你要想的話,可以把我抓去轄區派出所。”
他這么說是因為確定自己不會被抓。而且步重華知道,這種確定不是源于對兩人關系的愚蠢莽撞的信心,而是因為林炡。
林炡對吳雩私下里做了什么事情心知肚明,保不準宋平和云滇那位姓馮的老廳長也有所耳聞。鐵血酒吧之所以被舉報后兩個月都沒處理,跟這種曖昧不明的默許肯定是有聯系的。
吳雩對這些人分別是什么立場、以及各自能容忍的極限都把握得極其透徹,他心里太有數了這種悶不吭聲的有數,這也許是他十二年來刀尖行走形成的本能。
吳雩下頷那只鐵鉗般的手發力一撇,他臉被慣性甩到一邊,只聽步重華鼻腔中輕輕冷笑一聲。
“三次了,吳雩。算上劉棟財年大興那次,豐源村遇上邪教團伙那次,今天這是我第三次救你了,能告訴我你有什么感想嗎”
吳雩疲倦地說“我告訴過你我不會”
“不會什么不會死”步重華打斷了他“你這盲目的信心是從哪來的,因為林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