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又道“是的,他倆關系非常好,但一年前他們都在云滇的機密任務中犧牲了,非常可惜。”
犧牲。
步重華心底有一塊地方在瞬間微微痙攣起來,心想原來他們是這么解釋解千山這個人的結局的,既鄭重又官方“犧牲”。
那活著的吳雩呢
會不會有時候,他心底里其實也感覺自己已經“犧牲”了
“對不起,是我冒昧了。”步重華輕輕把相框放回茶幾上,盯著它看了片刻,突然抬頭問“嚴先生和這位解先生的關系想必很好”
年輕人平淡地道“是的,我們是上下鋪。”
步重華點點頭,說“可是我覺得您和您老師的兒子關系很一般。”
“哦為什么這么說”
年輕人難得露出一點詫異的表情,步重華伸手在鏡面上指了指“因為在這張照片上,您室友和張博明彼此互相偏向,而您的右手卻環過您室友的背,按住了他的右手上臂,仿佛想把他往左邊拉,這個動作在心理學上是想把對方拉近自己陣營的意思。恕我冒昧,難道大學男生之間也會有彼此友情偏向的吃醋行為嗎”
“”
步重華看著他一動不動的眼珠,沉聲問“還是說,您從當年開始,就已經潛意識察覺到張博明會對您的室友不利了呢”
空氣仿佛凝固住了,他們兩人相對而坐,周遭漸漸醞釀起一絲絲劍拔弩張的味道。
“不好意思。”半晌年輕人終于開了口,緩緩問“我才想起來,好像還沒請教步警官的大名”
“步重華,堯舜禹湯的那個重華。您呢”
“嚴正。”年輕人冷冷地看著他,“正邪的正。”
與此同時,醫院樓下。
“張志興是嗎”前臺值班護士查了下電腦,“八樓836病房,電梯上去左轉到盡頭,拐彎最后一間單人套房就是。來,這里把訪客姓名信息登記一下。”
住院大樓門廳人來人往,吳雩站在值班窗口前,筆尖在紙面上懸空片刻,唰唰寫下步小花三個字,隨便填了個手機號,把登記表合上還給護士,掉頭走向電梯。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視線無意中掃到什么,突然頓了下。
窗口玻璃映出身后大廳中人頭攢動的模糊倒影,似乎有一道身影在他轉身瞬間迅速沒進人群,但當他回過頭來時,就完全不見了。
“”
吳雩停住腳步,眼角隱蔽地向周圍一掃,只見繳費拿藥排隊候診的人群熙熙攘攘,沒有任何異常。
他皺了皺眉,雙手插在褲袋里貼近墻根,向樓上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