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知道綁匪在等什么,但這個局面真的太僵持了,僵持到讓人不由渴求一個變數來打破現狀,不管這變數預示著虛幻的希望,還是更深的恐怖。
“只是感覺這可能會刺激綁匪做出回應。”吳雩含混道,沒作更多解釋,轉身后腰靠著窗臺“純直覺而已。”
廖剛腦子里亂成一團,只能干巴巴地點點頭“希望那個勒索金額并不真的是死亡通告”
“不是。”
“啊”
“太低級了,而且沒必要。”吳雩凝視著面前空氣中漂浮的微塵,低聲說“它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只是我們目前還沒想到而已。”
吳雩側面逆光,線條勾勒出飽滿的額頭,筆直的鼻梁,線條略顯秀氣的嘴唇。可能因為這幾天又削瘦一點的關系,眼窩顯得很深,雙眼皮變得非常明顯。
他這樣靜靜靠在那里的時候,臉上有種因為專注而格外肅靜的氣韻,仿佛這個人最真實的一面終于從重重鎖鏈后露出了一點端倪。
廖剛覺得這個人跟剛來時有點不太一樣,心里感覺非常古怪,但好像又理應如此,個中滋味難以言表,半晌忍不住說“小小吳。”
“唔”
“”
吳雩抬起眼,廖剛吞吞吐吐道“上次那事兒之后許局給我們開了個會。”
“開會。”吳雩若有所思地重復道,然后問“說了什么”
“啊你別誤會,沒有很多人,只有刑偵、技偵跟禁毒那邊幾個嘴比較牢靠資格也比較老的。許局說之前沒公布是為了保護你,但暗網懸賞那事出來以后覺得大家都不知道的話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
廖剛咽了口唾沫,終于吐出倆字兒“畫師。”
這兩個字就像一道機關,封閉著密室中世人不知的珍寶和兇烈險惡的毒藥。
吳雩意義不明地點點頭,也沒說什么,低頭點了根煙抽完兩口,才平淡道“沒關系廖哥,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一直以來我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承蒙大家照顧,以后還要多請教你跟孟姐,不管怎么說還是把案子破了最重要。”
說著他把煙灰往窗臺上順手一彈,“我現在就迫切想把這綁架案結了,否則步支隊身上的嫌疑始終都哎。”
這番話說得既合情又合理,既圓滑又懇切這時廖剛才真覺得,吳雩確實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比以前會做人了,但這種會做人,恰是因為他不用再時時刻刻披著那層笨拙懦弱的畫皮了。
“我知道,咱們都希望這個案子趕緊了結。”廖剛推心置腹地拍拍他肩膀,說“你什么顧慮都不要有,該怎么做怎么做,怎么自在怎么來,只要能破案我們內部怎么樣都行嗨,這么說吧,只要我跟你孟姐在,你永遠都是咱們南城支隊的團寵”
“”
兩人面面相覷,吳雩疑惑道“團寵”
廖剛“哦這個詞的意思是”
“等等,”突然吳雩一抬手,示意他噤聲“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