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討厭我,到底是因為那些陳谷子爛芝麻的小事,還是當年孟昭她老公去外地出事失聯時,你打報告申請把孟昭調去五橋分局,而我沒有立刻答應”
幾道目光同時明里暗里投過來,楊成棟臉色一下黑了“你胡扯什”
“我不是故意的。”步重華悠然道“我當年只是想讓孟昭在南城支隊多留半年,平復下心情,也給我們自己隊里人一個機會。我也沒想到她愛人三個月之后又回來了。”
楊成棟連手都在褲袋里攥成了拳頭,雙肩繃得微微發抖。有那么一會其他押運員甚至擔心他會突然暴怒跳起來與步重華大打出手,但誰也沒想到片刻后他竟然控制住了,漲紅的臉色一分分褪去,咬著牙冷冷道“我要是你,現在就不會再提自己隊里人的名字,不覺得羞恥嗎你以為今天為什么沒有人在看守所外面等著送你”
“哦,”步重華說,“那當然是因為我事先跟許局打過招呼了,他們都以為我是明天走呢。”
押運車平穩開下高架橋,兩側城郊居民樓飛速向后退去。楊成棟鼻腔中重重發出冷笑,聽上去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本來還擔心你到北京以后死不開口,現在看來是多慮了。既然你話這么多,接受審訊的時候就干脆點,殺人販毒敢作敢當,別把自己在隊里兄弟心中最后的形象都磨光了,可以嗎”
步重華卻不答反問“你猜我現在為什么話多”
前方隧道越來越近,楊成棟目光向他一瞟。
步重華微笑道“在神經極度緊張的時候,有的人會用話多來掩飾情緒,還有人會一言不發,而我屬于”
他話音一頓。
就在這時,嘭一聲車胎爆響,押運車頭驟然一歪
慣性把幾個押運員同時甩向右側“怎么回事”“司機小心”“穩住”
司機雙手抓緊方向盤,電光石火間把歪向綠化帶的車頭擰過來,但尚未完全穩住,第二顆步槍子彈劃破長空,已至近前,左前輪胎應聲爆裂
“小心”楊成棟一把按下身側警察的頭,失聲厲喝“有狙擊手”
已經來不及小心了。
押運車失控打滑,車側窗外景物飛速旋轉,隨即一頭拍向高速公路護欄,全車轟然巨震
擋風玻璃四分五裂,所有人被重力甩得乒乓撞倒,楊成棟一頭砸上了鐵網。鮮血開閘般順眉心蒙住了眼睛,就在這時他聽見鐵絲門嘩啦響動,霎時頭皮一炸
囚籠竟然開了
他條件反射摸槍,但下一刻卻被步重華提著衣襟拎了起來,微笑道“我當然不屬于第一種。”
楊成棟瞳孔緊縮,剎那間他看見粉碎的擋風玻璃外,數輛摩托從隧道深處轟然而出,利箭般沖向他們的押運車;而步重華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多了把槍,黑洞洞的槍口正指著他的咽喉
步重華遺憾地看著他“再見了,楊成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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