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蒙蒙亮,石明輝就起身了,卯時之前他要前往驛站,那里是李自成的臨時行營,本來以為昨日可以見到李自成,可不知道為什么遲遲沒有消息,一直到天黑之后,才有軍士前來通知,讓他明日卯時之前在驛站外面等候。
氣候漸漸涼下來了,石明輝披了一件外套,走出了商鋪。
站立在外面的大順軍軍士對著石明輝點點頭。
石明輝跟隨往驛站的方向而去,他低著頭,臉上沒有多少表情,腦子在急速的運轉,按說昨日他就應該要見到李自成的,為什么遲了一個晚上,這里面是不是有其他的情況,如果有了其他的變故,那就需要臨機決斷,果斷作出決定從容應對。
洛陽的局勢異常的復雜,雖然大順軍軍士拼死抵御八旗軍的進攻,不過從心理上面來說,大順軍軍士已經有了恐金癥,畢竟八旗軍過于驍勇,不是他們能夠抵御的,如果不是李自成和劉宗敏等人拼命鼓吹后金韃子殺人如麻、城破之后不會放過任何人的慘景,以及嚴酷苛刻的守城命令,好多大順軍軍士早就崩潰了。
當然,李自成老營的軍士損失太過于慘重,洛陽城內駐守的數十萬大順軍軍士,表面上看人數龐大,其實絕大部分人都是流民直接加入軍隊之中的,幾乎沒有什么戰斗力,遇見殘酷的戰斗,只能用炮灰來形容,這也導致大順軍的實力急劇下降。
想要重新打造老營,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正是有了這樣的一層背景,洛陽城內絕大部分的大順軍軍士,想到的就是自保,只好能夠保住性命,哪怕讓他們歸順后金朝廷,怕也沒有太多人猶豫。
說的準確一些,自保與投降主義的浪潮已經包圍了洛陽府城。
如此情況之下,李自成很有可能接受后金朝廷提出來的條件,實力不足的情況之下,李自成不敢冒險,免得出現無法控制的局面。
石明輝沒有奢望讓李自成主動率領大軍進攻北直隸,這是不可能的,等于找死,不過李自成不能夠急匆匆的撤往陜西,那樣等于是向后金朝廷示弱,這樣的局面將給皇上和朝廷造成很大的壓力。
石明輝本來對李自成還抱有一絲的希望,覺得李自成能夠對八旗軍形成一定程度的牽制,就如同當初的毛文龍一樣,不過事態的發展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讓他對李自成愈發的失望,當年的李自成,與朝廷大軍作戰的時候,斗志昂然,不懼怕失敗,關鍵時刻能夠力挽狂瀾,現在的李自成,面對八旗軍的時候,絲毫沒有斗志,絕無主動迎戰的意思,如果有絲毫的退路,怕是第一時間選擇逃離。
有些時候,石明輝甚至覺得,皇上和朝廷的決策,是不是有失誤的地方,那就是不應該支持李自成,因為李自成沒有這樣的能力。
“在這里等著。。。”
大順軍軍士粗魯的話語聲,讓石明輝清醒了,他抬起頭看到了前方的驛站。
驛站門口的火把還在燃燒,十幾個軍士站立在驛站大門外面守衛,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站立的石明輝,只是瞟了一眼守衛在驛站外面的軍士,就低下了頭。
半個時辰的時間過去,天漸漸亮了。
面無表情的石明輝,內心在激烈的翻騰,他隱隱覺得,一定是出現什么變故了。
驛站門口終于響起了腳步聲,石明輝沒有抬頭。
腳步聲出現在面前,粗狂的聲音傳來。
“跟著我去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