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成長總是要和形形色色的事物道別的。”納修坐在床邊說道:“你說不是嗎,顧秋先生,然后我覺得在一個人具有了一定的知識儲備后,死亡是讓他成長的最快方式,是讓一個人到達個體思維終點的方式,因為他道別的是自己的生命啊,這是多么貴重的東西。”
“少跟我扯淡。”維諾側躺在床上,翻動著手中的一本書籍,這本書是從尤瀾的書架上拿的,從各種意義上這本書的內容都挺接地氣的,畢竟是他原本世界的東西。
“確實是這樣的,你知道嗎我之前見到的幾個人在死前的時候樣子都特別猙獰,他們有的虐待自己的家人,有的肆意屠殺無辜的人,”納修把玩著手中的一個金屬魔方說道:
“但他們在快死的時候都一副要改心革面的樣子,跪著哭著感恩自己的父母說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讓我放過他們一馬呢,這難道不是一種質變般的成長嗎?”
“確實,那你覺得你把一個嬰兒殺了能夠讓他得到成長嗎?”維諾隨口問道,他根本懶得認真思量納修的話,因為納修以人類的定義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我之前說了,前提是具有一定的知識儲備,在嬰兒眼里連死亡這個概念都沒有,又何談死亡可以讓他成長呢。”納修打了個呵欠說道。
“你說的那種成長實際上只是在死亡的逼迫下他們裝出來的模樣,過個幾十天估計他們就恢復原樣了。”維諾回道。
“但既然他們都已經死了,那不都一樣了。”納修說道。
“那既然他們已經死了,那這種成長還有什么意義。”維諾嘆了口氣說道。
“肯定有意義啊,讓他們那腐臭的生命在最后一刻得到升華,不至于就那樣腐臭一輩子地死去,每次這樣想我都覺得死亡真的是生命的升華啊。”納修微笑著說道。
“隨便你,不過為了不讓自己的價值觀被你扭曲,我現在需要安靜一下,你去度你的假好了。”維諾說道。
“哎,就這么嫌棄我嗎,我這不是在和你交流有趣的思想嗎?”納修撇了撇嘴說道,“既然維諾先生這么嫌棄我,那我就先走了。”
“走之前先告訴我,那個夢是怎么回事。”維諾追問道。
他已經一整夜沒有睡覺過了,為的就是暫時不進入夢里,不如說他在思考得怎么做才能解決那個夢境里尤瀾的處境。
“什么怎么回事,你不是樂在其中嗎維諾先生,還可以看到自己死去的愛人兩眼難道不是我對你的恩賜嗎,我真希望你就這輩子飄飄然地沉浸在出不去的夢里當好一個無法面對現實的廢人。”納修勾著嘴角,口氣戲謔地說道。
“行了........”維諾輕嘆了一口氣,雙瞳微微呈現出血色,“你可以滾了。”
“這么容易就生氣了,這可不行,要是敵人也像我這樣了解你那就完蛋了,”納修捧著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地說道:“那么拜拜,維諾先生,有空我再來找你玩。”
納修言落,他的身形消逝在了床邊。
維諾感到雙眼有些疲憊,他合上了手中的書本,書簽放在最后一頁,基本尤瀾的每本書都有一個書簽,然后這些書簽都是在最后一頁,每一頁都有翻動過的痕跡。
“真有耐心,能把這些書看完........”維諾用膝蓋捂住自己的雙眼,輕聲喃道。
這些他那個世界的名著可能他自己都很難靜下心去讀完,但稍微有點文化隔閡的尤瀾卻一點一點地全部讀完了。
“不睡。”維諾突然從床上起身,穿起鞋子,向著房間外走去,關上了房門,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