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暮峰。
墨娘打扮的跟個乞丐一樣,袁定珊和只狼遠遠地跟在她身后,她小聲問只狼:“她回個疊暮峰,干嘛穿成這樣兒,好像我刻薄了她一樣。”
只狼往前跟了幾步,沒回答袁定珊。
上了疊暮峰,墨娘直接找玄采去了,袁定珊則是悄悄找個了地方準備藏起來。
“看到你了。”角落里傳來了韓密云的聲音,這讓正準備往走廊梁上藏的袁定珊立刻尷尬了起來。
她黑著一張臉抱著柱子下來了,韓密云也不待見她一般轉了輪椅往里面去了。
袁定珊只能往屋子里來了,只狼給她指了個方向,袁定珊又輕手輕腳地往那邊去。
轉過了一扇舊屏風,袁定珊聽到了墨娘,準確地來說是阮念奴的聲音:“自從我被偷偷送到這疊暮峰你便沒有碰過我,算起來,也有小半年了。”
玄采沒有說話。
“右師月傷你的肩膀是不是一直都不見好?”阮念奴又道。
那邊依然沒有傳來玄采的聲音。
“奴家知道,你想忠于菖蒲,可是人家好像不愿意管你的死活呢!”阮念奴的聲音又輕了幾分。
“你怎么知道你能代替菖蒲的位子?”玄采終于吱聲了。
“我為什么要代替她的位子?當初司鴻春要你,你卻說韓密云脾氣不好,怕他折磨菖蒲,為此司鴻春不大喜歡你,菖蒲也因此和你置了氣;
結果就像你說的,韓密云是任性了些,可,司鴻春那邊不再管你了,你不過是一個奴才,奴家卻不得不為韓密云著想,你再等等,等到墨娘找到了別的寅時行走的人,你愛上哪兒就上哪兒,想怎么死,就怎么死。”
阮念奴的語氣開始發生變化了,并非是厭惡玄采,更多的是她的恨鐵不成鋼。
可玄采卻并不接受阮念奴的說法,他只道:“我只聽主子的話。”
阮念奴沒有再說話,但袁定珊能想象到她氣急敗壞的神情。
袁定珊在屏風之后壓下了眉頭——不可替代可不是什么好事兒,哪怕現在大家和平相處,那以后呢?哪怕是置氣,到了緊要關頭可容不得有人以一己之私,壞了別人的好事兒。
好一會兒,袁定珊給了只狼一個眼色,只狼這一次竟是沒有明白袁定珊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袁定珊嘆了口氣低聲道:“去……把玄采綁了,這個時候他是無力反抗的,綁個好姿勢,方便念奴行事。”
只狼眨眨眼,鉆進了屋里。
屋子立刻傳來了玄采的咆哮聲,袁定珊挑挑眉毛,往外面去了。
走廊下,韓密云正抬頭看雨,他指尖夾著一把精致的雕刻刀,膝蓋里還有一個木頭人,細細看去,那小木頭人和施文玲有些相似——主要是她那頭發絕對是施文玲的。
“喲,那是什么?”袁定珊打趣起了韓密云。
韓密云并不看袁定珊,他只是淡淡地道:“你身邊那個姓施的女人給我留的活計,教我刻一個她,說這活計能穩人心性,五日之后,她要來查活兒的。”
“你手這么巧,我一眼就看出這是施文玲來了!要不你順便再刻一個我?我定是把它放在枕頭邊上好好珍藏著的!”袁定珊開著玩笑,韓密云斜了她一眼,又轉動輪椅往回走了。
“嘖……還不樂意了。”袁定珊又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