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圣上自從寶船傾覆沉沒落水之后,就病體沉疴,臥床不起。兵部右侍郎霍維華得魏忠賢首肯,進獻五露飲,言之鑿鑿,說此五露飲,當可讓圣上病體痊愈。可現如今,圣上病情非但不見好轉,反而愈發嚴重。
如今羅飛羽誅殺魏忠賢五人,禁宮無人節制,已然大亂。如此圣上豈非……也是兇多吉少?
如若果真如此,圣上駕崩,信王不能登基,朝廷就得迎立新帝!
如此一來,羅飛羽就是擁立新帝有功!
在心底里偷偷想到這里,黃立極只覺得心潮波濤洶涌,無法自抑。
這個念頭,這些想法,他不敢說,只能一個人在心底里偷偷地想一想。原因無他,實在是這個念頭,太……嚇死人了!
……
信王宮外,大隊錦衣衛突至,把守門的門衛給嚇得臉色煞白。
一聽到羅飛羽大喊著有旨意,門衛忙不迭地大開中門,同時有人飛也似的前去稟報。
羅飛羽讓陸文昭留在門外,伸手召來張英,吩咐道:“看好信王府,任何人不得出入!”
“遵命!”張英大聲應諾。
羅飛羽扶著施鳯來,只帶著一隊錦衣衛校尉,直接走了進去。
信王朱由檢一路飛奔著,從府中迎了出來,待他看到羅飛羽身穿錦衣衛指揮使的甲衣,雙眼不由得微微一縮。
“信王,請接旨吧!”羅飛羽攙扶著施鳯來,在王府堂前站定,對著信王朱由檢說道。
信王朱由檢跪伏在地,在他身后,就是王府中的屬官,太監,以及王府護衛。
羅飛羽沒有看到丁白纓師徒等人。
施鳯來仍舊是一副老眼昏花的樣子,緩緩打開圣旨,抑揚頓挫,宣讀起來。
羅飛羽就站在一旁,盯著信王朱由檢,看著他的身軀微微顫抖著,直至全身如篩糠,顫抖不已。
這道圣旨,完全就是按羅飛羽口述而寫,從寶船案,到豐蕓酒樓的郭真被殺案,再到昨夜的錦衣衛案牘庫縱火案,雖然沒有明說是信王所為,可是字字句句,又都是直指向信王,言辭并不如何激烈,沒有憤怒,反而是一股平靜到淡然的語氣。
可是信王朱由檢的反應卻甚是激烈。這些事,都是他一手策劃推動的,可是現在,卻怎么被圣上知道得如此清清楚楚?
他心里充滿了驚恐,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直到施鳯來宣讀完圣旨,信王朱由檢仍舊趴伏在地上,全身顫抖著,沒有任何反應。
“信王,信王!羅飛羽喚道,“圣旨宣畢。”
信王沒有抬頭,身后跪了一地的王府屬官太監護衛,也都不敢抬頭,更別提起身。可是在信王朱由檢身后,有一個人卻抬起頭來,先是看了羅飛羽一眼,與羅飛羽眼光一碰,立即低下頭去,來到信王身邊,伸手就去攙扶。
“你是何人?”羅飛羽雙眼如電,緊盯著這個年輕人,感覺十分怪異。
在這個年輕人身上,羅飛羽感覺到一種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在看到凌風和凌雨時,也是如此!
莫非……這也是一個穿梭者?羅飛羽心里暗自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