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吟皺眉,但想不通是何關節出了差錯,“或許現下太女君只是起了疑心,此般種種也只是試探,殿下萬不能自亂陣腳。”
“紅梅的事怎么樣了?”謝梓材問道。
“賀家那邊來了消息,二姑娘說需準備一陣子。奴婢想著您正要出門,便叫她不必著急,等您回來了再親自上門。”
“此番出城你便不用跟著我了,好好看顧著沈全。”
秋吟稱是。
她點頭便讓她退下了。
桌案上的書冊她是一本也看不下去了,她知道終有一日柳微之會發現她的秘密。
但不該是現在,至少得等她二人死死綁在一起。
若是柳微之早就知道,那到底又是從何時開始。
若是從八年前就知道……
地龍燒得極暖,她額頭因著緊張不禁開始發熱。
“公……殿下,”奉壹替柳微之將鞋子擺放好后道,“大姑娘派人來問狀況了。”
“你回她一切順遂,這幾日我不在京中,叫她盯著一些,若是東宮有什么動向,配合一些。”
奉壹欲言又止,柳微之笑著拿書打了他的頭:“說吧。你從來是憋不住話的。”
“我是覺得……既然公子和東宮想做的事是一樣的,你做什么這么遮遮掩掩的,直說不就好了。你那么拐彎抹角,我看那皇太女可不機靈,萬一看不出來呢?”
不機靈。
柳微之聞言又笑起來:“你再這么說話小心哪一日被人聽見,治你個大不敬。”
奉壹撓了撓頭,只聽柳微之輕嘆一聲。
如今就算挑明,她仍舊癡傻以對,又有什么直接可言……
終究是互不相信,人心隔著肚皮,明著暗著又有什么分別。
“利不同,所求不同,便最好不要將話說得太明白。”他緩緩抬眸。
“可是如今東宮不也想救沈侍郎嗎?”
“是此刻想救,”柳微之揉了揉眉心,“安知下一刻會不會直接舍去。”
就如同現下的他與謝梓材。
翌日一大早二人便被拖了起來,衛隊已然在城門口候著,他們也得早些出城。
一大早便不見秋吟來伺候,柳微之本還疑惑,正欲出東宮的時候卻見到秋吟進來。
柳微之便帶著奉壹先到馬車上等著謝梓材。
也沒等多久謝梓材便自己坐了進來,看起來是不準備帶著秋吟一塊走了,只是她神色看起來有些恍惚。
一路有些顛簸,本來還困倦的三人靠在馬車上都昏昏欲睡。
謝梓材靠在柳微之肩上,偶一抬頭瞧見他強打精神的樣子,不禁抓緊了自己的衣袖。
她半低著頭,昨日聽了柳微之講沈全的事,秋吟便留了個心眼去查了查當年的一些事情。
沈全與傅茗是指元和十五年成親的,而元和十四年,也就是落馬谷一役時,沈全正在外做官。
“沈侍郎那時候是平州軍司馬,”秋吟理了理她的衣裳一臉沉重,“落馬谷將士求援而未得其應的,平州。”
謝梓材抱著暖爐卻抵不住手腳冰涼,沈全能夠在那之后迎娶傅茗,莫不是當初幫著傅家……
到了城門外五十里的地方衛隊便停了下來,此處原本便是禁軍軍營,幾番編制改變后便也空閑了下去,此番便是騰出來專來安頓柳休帶回的大軍的。
看消息,柳休若是趕著路,今日黃昏時分便能到達此處,是以這一應工事總得簡單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