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全復官的事因為高家的人從中阻撓終究還是耽擱了,元遜見到府中戴著幕籬之人時屏退了左右:“殿下怎么來了。”
“我聽說你這幾日,日子不好過。”她跟著元遜坐在庭中石桌前,是他新泡的花茶。
“兩日前被御史參了一本,說我敗壞皇家聲譽。”左不過是為了前些日子故意鬧出來的風聲,之前他猖狂之語只是為了讓高家的人信他,現下卻被當做把柄了。
“他們是想將你趕出京去,是我拖累你了。”謝梓材笑道。
“說不上拖累,本來等到婚事了結,我也是要再調往別處的,”元遜對此倒是渾不在意,“究竟為何事而來?”
“高家的事,不能由你來提。”
“你還有別的可用之人嗎?”
謝梓材搖了搖頭。
元遜輕笑道:“我知道你怕我被拖累下去,但我既為官,總該做點對得住所學圣道的事,是生是死,我全不在乎。”
“都是要成親的人了,說出這樣的話也太沒有章法了,”謝梓材苦笑道,“若只是你一人之命,我也還敢動手,但是……西北有消息傳來,元述逃跑了,似乎有高家的人相助。”
元遜聞言站了起來,而后冷著神色又坐下。
“他去哪兒了?”
“據說是往南邊走了。”
看來元述對昭南王還真是不離不棄,高家相助昭南王,若不是勾結極深,恐怕也是為上回之事報恩。
“無礙,既然是叛軍亂黨刺殺你這件事是他高家查出來的,便不可能再拿元述說事。”他們也就不敢說元家和元述膽敢刺殺皇太女。
“可是……”一旦暴露他們就死無葬身之地。
“殿下,高家也好,落馬谷也好,不是只有你才在意的事,”元遜沉聲漠然道,“我這條命就算折在上面也是應當的。”
良久之后,謝梓材輕笑一聲,起身離去時道:“留著你的性命,本宮還想喝你的喜酒呢。”
這幾日謝梓柏對柳徽是殷勤得很,柳徽懂禮,自然不會做出什么逾矩之事,但是滿心的不情愿也不敢表露出來。
宮里眼尖的人都看出了些苗頭,私下里也有不少議論。
就當所有看著皇太女和駙馬似乎情勢轉好,以為謝梓柏將要去提親的時候,他將與喬蓁結親的風聲提前透露了出來。
前一日謝梓柏又將柳徽送到了東宮門前,見她守禮恭敬的樣子笑道:“若是你愿意,真的娶你為妻也沒什么不好的。”
“殿下說笑了。”面前的人再是風流溫潤她也是一副淡漠樣子。
謝梓柏見到柳微之從里頭出來,對柳徽最后道:“你有一個好兄長。”
她頷首行禮便退下了。
“多謝勵王了。”柳微之道。
“是我該謝殿下,肯將江南那么大一片土地都交給我,損失良多只為換你妹妹,”謝梓柏衣角輕揚笑著,“是殿下舍得。”
“這世間一切都沒有人重要,還勞煩您,替我做這場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