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綰真是沒見過如此不顧禮義廉恥之人,她前世怯懦,見到這個表哥從來都是繞路走,繞不過就低眉順眼聽他大放一通厥詞,倒還真沒有正面沖突過。郭綰狠狠剜了他一眼,“世上怎會有你這樣無恥之人,你連給青鳶提鞋都不配!”
“不知好歹,”章永瑞哼了一聲,“小爺看上了你的丫鬟,那是你們主仆的福氣!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著便要伸手去扯青鳶的衣裳。
郭綰氣急,使盡了全身的力氣用力打了章永瑞一巴掌,章永瑞本來是半蹲的,這一巴掌打的他重心不穩,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章永瑞怒急,站起身來,反手便要打還回去。可揚起的手在空中頓了一頓,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放了下來。章永瑞神情陰狠的看著郭綰,將那畫卷往她身上狠狠一砸,“郭綰你有種,我便看看你能驕傲到幾時。你這個丫鬟早晚都會是我的人,我也不怕再等上幾日。哼!”
說罷章永瑞便轉身出了房門。順著章永瑞的背影,郭綰瞧見外頭的人還在不時的瞟向她們,小聲的議論著什么。她們見郭綰正瞪著她們,便四散離開了。郭綰也懶得與外面這群拜高踩低的丫鬟婆子們計較,忙轉頭查看青鳶有沒有受傷。
青鳶雖然受了些驚嚇,但是也沒有什么大礙,她自己深吸了幾口氣,定了定神,“姑娘,我不妨事的。”
郭綰點點頭,把那幅畫卷扔到一旁,扶著青鳶站了起來。看來田媽媽今日將她們引來,就是為了叫她們撞見這章永瑞的,好讓她們被無端羞辱一番。
郭綰沒心思再留下來看什么名冊了,拉著青鳶準備離開。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郭嬿兒和郭菱兒走進院子。郭菱兒見郭綰神色不善,便柔柔的開口道,“姐姐,我與二姐姐方才去了夫人房里回話,姐姐定是在這里等的著急了吧。”
郭嬿兒冷哼一聲,“咱們去了母親房里不過就是半盞茶的功夫,哪里至于讓姐姐等著急了,她不過是不想見到咱們罷了。有些人如今轉了性子,連骨肉親情,倫理綱常也不顧了呢。”
郭綰瞥了一眼她這兩個好妹妹,見她們兩個神色并無不妥,那她與章永瑞在這里撞見,可能真的與她們兩個無關。
郭綰也不理郭嬿兒話里有話,淡淡的說了句,“方才我與青鳶不小心跌了一跤,現在身上疼的很,想回自己的院兒里擦些藥酒,就不打擾兩位妹妹繼續幫母親分憂了。”
說完,郭綰便帶著青鳶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留下郭嬿兒在原地氣的跳腳,“你看看她,如今都神氣到什么地步了!”
郭菱兒尷尬的笑了笑,只好找了幾句借口安撫了一下郭嬿兒,同時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郭綰遠去的背影。一個人,一夜之間,當真能有這么大的變化嗎?這個姐姐,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