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文從懷中掏出七文錢,笑道:“今日去涇陽縣賣柴了,賣了七文咧。”
七文錢,具體代表了多少購買力,獨孤武不清楚,但是看母親和大哥臉上的笑容應該是不錯的,所以也就跟著笑了笑,
張氏拿過獨孤文手中的七文錢,小心翼翼的用一塊碎布包好,似乎想起了什么,張氏又打開碎布,不舍地拿出兩文錢遞給獨孤文,嘆了口氣,“去你遠叔家,把藥草錢還了。”
大哥去還錢了,母親了房,片刻之后便走了出來,進了廚房,無所事事的兒子明明站在屋里,卻沒說叫他去廚房幫忙。
獨孤武嘆息,自嘲道:“讀書人,你真是害苦了一家人啊。”
母親不叫自己,獨孤武便自己去,走出堂屋的門,獨孤誠扛著鋤頭回家,問道:“你身上有傷,準備去哪兒?”
“爹,孩兒去廚房幫幫母親。”
“廚房是你們讀書人該去的地方?”獨孤誠將手中的鋤頭放在墻腳,將手中為數不多的種子遞給獨孤武,“我去幫你娘,把種子放好,回屋讀書去,你往常不是常說早上與傍晚是讀書最佳的時辰么。”
讀書,讀書,讀個錘兒的書,家里都這般貧苦了還讀書?
獨孤武真想問問前身,他是怎么讀進去書的,竟然還有臉跟父母說早晨和傍晚是讀書的最佳時辰?雖說事實上也是這么個理兒,但獨孤武卻覺得前身為了偷懶而找的借口。
獨孤武接過老爹手中裝著種子的布袋,將種子放好,卻沒聽老爹話進屋讀書,跟上老爹的腳步,一瘸一拐的去了廚房。
“不是讓你進屋讀書么?”
兒子進廚房,老爹神色不善。
“爹,家里的書,孩兒都讀完了,況且孩兒今日一整天都在屋里讀書,讀累了。”
獨孤誠蹲在火堆前,笑著點點頭。
獨孤武死死的盯著老爹身后的柴堆,嘴巴微張,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廚房里堆成金字塔,塔尖快頂到廚房屋頂的柴堆,現在竟然只留下一小堆,還沒獨孤武的小腿高,大哥劈了柴大半個月的木柴竟然只賣了七文錢。
“爹、娘,咱們家的木柴就賣了七文錢啊?大哥不會是被騙了吧。”
“滿嘴胡咧咧,七文錢六捆柴,是老子當初與酒樓掌柜說好的,別人家還只有六文錢咧。”老爹有些驕傲,似乎多出一文錢自家占了多大的便宜一般。
“爹,我就想問問,您與掌柜商議價格是什么時候?”
“四年前,咋啦?”獨孤誠脫口而出。
獨孤武沒解釋物價上漲的問題,解釋了估計老爹也聽不懂,只是問道:“爹,四年前米價幾何,現在的米價又作幾何?”
“四年前?!好像三文一斗來著,現在要四文一斗咯,窮苦人家,錢不好掙啊。”獨孤誠感嘆道。
又想起兒子昨日早上的敗家行為,怒道:“以后再敢敗家,老子抽死你。”
獨孤武很是贊同的點點頭,錢,確實不好掙,劈了大半月的柴只賣了七文錢,可不是不好掙么,酒樓的掌柜也太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