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小娘子真不知道柴米貴啊,三百文買這么一枝小小的絹花?被人當冤大頭了還不知!
“多少錢一枝?”曾葆華走上前去,沉聲問攤主。
攤主一見身穿青袍,配著橫刀,掛著腰牌的曾葆華,嚇得結結巴巴的。
“官人...只..只管拿去,不,不...不要錢。”
嘿,把我當什么人了?曾葆華有點尷尬。尤其是小娘子美目轉過來,看自己像在看一個欺行霸市,白吃白拿的奸猾官吏,就更加尷尬。
“你這廝,當本官什么人?我只是問你,這絹花通常人賣多少錢?”
“回官人的話,二十文一枝,買的多十五文一枝。”攤主知道曾葆華的來意了,縮著腦袋嚅嚅地答道。
曾葆華轉過身,對著小娘子微微一笑,不再言語。而周圍的登徒子們看到這一位出現,紛紛避散。
這十幾日,曾葆華明面上肅靜街面,實際上暗中對付普記武館,把附近十幾坊的地痞混混都好好收拾一番了,名聲已經用棍棒打了出來。
小娘子現在明白對面這位少年郎君的用意,原來是看到自己上當,好意出言提醒。她心里懷了幾分感激之情,仔細打量了一番這郎君。
身體挺拔,相貌堂堂,尤其是清澄透亮的眼睛和微微露出的潔白牙齒,讓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有點亂,粉臉不知什么時候浮上半團淡淡紅暈。
“要你管,我們愛多少錢買就多少錢買,我們樂意!”少年沖了過來,滿是敵意地說道。此時的他就像是被搶走心愛之物的頑劣少年,皺著眉頭,瞪著眼睛,就跟一只戰意滿滿的斗雞。
“你掏錢,那我半個字都不說。你倒是掏啊。”曾葆華笑呵呵地說道。剛才他看了一路,買吃的,買小玩意,都是小娘子掏的錢,你一個子都沒往外掏過,這會出來裝大戶了。
“我,我,我...”少年在身上摸了一會,半個大子都摸不出來。一抬頭,看到曾葆華抱肘看著自己,臉上的譏笑就像鋼針一樣,刺痛了他的敏感的心!哪里來的混蛋,真的太讓人討厭了!
少年突然摸到了銀魚袋,想起什么來,吱呀一聲撕開袋口,從里面摸出一枚銀稞子,啪的一聲丟在攤子上。
“這錢賞你的!不用找了。”少年趾高氣昂地對攤主說道,然后轉過頭來,下巴挑釁地沖曾葆華挑了挑。
攤主看到這粒二兩五錢重的壓袋銀稞子,眼睛都紅了,手飛快地伸了出去,眼看要碰到了又收了回來。然后滿臉堆笑地看著曾葆華,眼睛里滿是渴望和畏懼。
“只管收了去,敗家子的錢,不拿白不拿。”曾葆華揮揮手道。
他的話剛落音,攤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銀稞子抓在手里。抓得那個緊,估計滿身大漢也取不出來。
曾葆華的話,像是踩中了少年的尾巴,讓他又炸毛了。瞪著眼睛正要上前斗嘴幾句,卻被小娘子拉住了。
“小十五,不要置氣,我們去別處看看。這里這么多好玩的,我還沒看夠。”小娘子一邊拉著少年離開,一邊轉身向曾葆華遞過來一個滿是歉意的眼神。
看著那雙眼睛,曾葆華的心像是被錘子擊中了一般。啊呀,我這寂寞了十七年心,開始悸動了。不,是猛烈地跳動著。我好像戀愛了,喜歡女的了。呸,這話說的,我一直喜歡的都是女的。
那少年也想起自己還有正事要做。機會千載難逢,可不能耽誤。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曾葆華,小子,等我忙完正事再來收拾你。一個小小的青袍微末官,也敢在我面前囂張!
曾葆華繼續在街面上巡視,目光卻遠遠地盯著那小娘子。不一會,他發現那少年拉著小娘子往那偏僻人少的巷道走去。
有問題!這少年難道是個坑貨?
此時,幾個混混地痞也注意到那兩人走到偏僻處了,借著人群的掩護,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