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聞先生,這閱武比試有內侍省的家伙坐莊,華哥兒便叫楊井水悄悄去買了兩百貫的彩頭,賭他自己贏得前三甲。結果出來了,該一賠四,連本帶利合計八百貫。兩家坐莊的中官先是磨蹭了一會,最后還是老實給了。唯獨那個賠得最多的狗屁韓內給使,一個大子都不肯賠。直娘賊的,我直接撂下話了,三天之內不給齊,我家官人直接去內侍省衙門告他去!”
“韓內給使?就是那位敵我不分,暗算華哥兒的韓順?人家可是飛龍使的義子啊。”聞師道似笑非笑地說道。
“就是他!入娘賊的,足足六百貫啊!不要說是飛龍使的義子,就是官家的親兒子,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必須一個子不少的賠來!”
等燕小乙說完,曾葆華皺著眉頭說道:“要是其他中官黃門,這賭賬都好說。唯獨韓順這個王八蛋,絕不能叫他少了去。只是這腌臜貨躲在宮禁里,我們沒法找他,一時拿他沒辦法。聞先生,你給出個主意,把這筆錢討回來。這錢可是我們大伙的公中錢,你也有一份啊。”
“躲在宮禁里,我們是進不去,但有人進得去。華哥兒不是認識幾位禁軍虞候和都頭嗎?或者直接找你師傅王公的故交同袍,把那賭債的收賬委于他們,許個四成利出去,還怕要不回來?”
“好!”曾葆華一拍大腿道,“禁軍那伙人,聽不得一個錢字。有這四成利許出去,韓順這個閹貨敢不還錢,那些軍漢們連他骨頭都敲碎了榨出油來。”
“對啊,不僅可以找禁軍,普三郎也可以派上用場。”曾葆華得到了聞師道的啟發,思路一下子被打開了,“普三郎這回沒對我下手,十有**是得了江大使的囑咐,不敢壞了他義父的好事。可我是因為他,才被韓順那個糊涂蟲給記恨上的,他普三郎可不能置身事外!必須替我要回一部分賭債來。”
燕小乙一聽也樂,“想必普三郎非常愿意去堵韓順的門,找他要賬。這事要是再鬧到他們倆的義父那里去,就再妙不過了。普三郎可以在江大使面前狠狠地折韓順的面子。真是妙啊!”
曾葆華把這事交給燕小乙去處理,西廳的事情也交給聞師道幫忙代理,自己卻整日里待在師傅王又山的家里,向他請教王彥章的鐵槍術精要。
“這確實是賢明公的鐵槍!”王又山輕輕撫摸著冰冷入骨的槍身,感嘆地說道,“它終于能重見天日了。十三郎,這就是天意啊,蒼天也不忍見賢明公的鐵槍遺絕于世。”
感嘆一番,王又山正式向曾葆華傳授鐵槍精要。
“我此前說過,賢明公的槍術源自其家傳棍棒,要訣為‘打翦急進鑿’,練得就是發力技巧,能將所有力氣匯聚在一點迅速發出,所以十分剛猛。后來又兼收了前秦后漢兩大名家的戟法,與其它家槍法有所不同,增加了一個‘烈’字。要訣在于‘翻刺、通擊、撩挑、劈掛’。前兩者練好,即能直刺,又能橫擊,奮揚俯仰,兼五兵之長。撩挑,由下往上為撩,反手回擊為挑,此中意思你明白了嗎?”
曾葆華在心里琢磨一下,似乎抓到了一絲軌跡,但最后還是搖了搖頭。
“不急,需要靠練才能體悟。劈掛則是賢明公最顯著也威力最大的招數。劈,為打開破開,如力劈華山;可以往,難以返,曰掛,懸而下垂,也曰掛。鐵槍的劈掛,不是刀法里的劈,也不是錘法里的砸,其中玄妙,也需要你好生體會...”
曾葆華學了幾日,將鐵槍精要的口訣都記住了,十二式也過了一遍,剩下的就是需要他不斷地重復練習,體悟口訣里和王又山講解中的那種竅門和意境。
這一日,王又山干脆把自己的刀法一并教授給曾葆華。
“我王家的刀法,分掃、劈、撥、削、掠、奈、斬、突八法,是為基本招數。在此再分持刀、拔刀、藏刀、對刀四式起手;左防、右防、上防、壓刀四式防御;丁字斬、連環三斬、旋風斬、回手挑劍、馬步攻崩、背砍低插六式殺招以及收刀式。”
說罷,王又山拎起一把手刀,朗聲道:“我現在把各招數耍一遍,你可要看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