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璃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
不可能!
想到剛剛上菜時兩個伙計的神色,和那婦人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落在兩人身上的視線,無一不是在告訴周璃,這家店絕對有問題。
“怎么不吃?等下面條涼了,味道可就不好了。”顧七抬頭淺笑問。
周璃有些猜不透顧七的心思,也不敢貿然嘗試,便道:“我出門時用過些點心,現在沒什么胃口。”
顧七淡定喝了一口湯:“大少爺金貴,莫不是吃不慣外頭的東西?”
周璃神色微頓,身邊人皆知自己平日里吃穿用度講究,若是那些人說這話,周璃不會覺得如何。
可若是換做顧七說這話,便有些奇怪了。
不過說之前幾次,便說就在前兩日,自己才與她一同在泗水郡城門外一同吃過早食攤子上的素面和餛飩。
如此一想,這句“莫不是吃不慣外頭做的東西”顯然就不是與自己說的,而是說給客棧里的那幾個聽的。
周璃心下微動,很快臉上便多了幾分世家子弟常見的驕縱傲氣和不耐煩。
“嗯。吃不慣。”
顧七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你吃不慣就餓著吧,我吃。”說罷還轉頭與那掌柜娘子道:“娘子家的大廚手藝真不錯。”
掌柜娘子被看的有些訕訕。轉而臉上又堆砌了熱絡殷勤的笑容:“姑娘愛吃就多吃些。那位公子怎么不吃些。我家廚子手腳干凈,不臟的。”
顧七輕笑。
臟倒是不臟,只是干不干凈可就不好說了。
*
等顧七解決掉桌上的湯面和一大部分燉菜后,客棧內的氣氛就開始怪異了起來。
周璃一言不發。掌柜娘子和三個伙計也一言不發。
顧七放下碗筷,看向掌柜娘子,卻見那年輕婦人還算風韻猶存的臉上,已是笑意全無,緊抿著唇,勉強維持著鎮定。
顧七嘴角的笑意加深。
心理素質這么差,該不會還個是新手吧。
剛剛顧七就留意了店內的三個伙計。這三個伙計里,個子較矮,身形瘦小的是最開始留著店里做跑堂的那個。
另外兩個從后廚出來的年紀不大,身材高挑,算不得干瘦,也不算健碩。走路時兩腳虛浮,根本沒有練過外家功夫。
最主要的是這兩人不自覺看向掌柜娘子時的眼神,為實稚嫩些。
不說那些慣常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就是她手底下的江平劉勇等人都比這兩人要老練經世事。
再說這掌柜娘子,三十出頭的樣子,身上衣著普通,皮膚暗黃,與人說話對視時面上總習慣性的堆砌出一臉世俗討好殷勤的笑容。
使人本能的就容易忽略,這個年輕婦人除去皮膚不算白嫩,本身的樣貌卻十分秀麗,眉目嫵媚。
比起那幾個伙計,這個年輕婦人的行事確實要老練些許。可也僅此而已。
就看其剛剛神色,顧七便知道,這女人雖有些世也有幾分故心術不正,卻是個沒見過血的。
至于下在夜宵內的東西也只是最普通最下三濫的蒙汗藥罷了。
像蒙汗藥這種東西殺傷性有限,不過優勢也是有的,這玩意本質上就不是毒物,用銀針根本檢測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