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常他們兄弟走鏢可不敢住這么貴的客棧。住一晚都抵得上短工干一天苦力活了。
顧七朝著窗外的街道看了一眼道:“這里的鋪面十家有九家都關了,如今還開著的也只有這些客棧。
你當這些客棧為什么能開的下去?”
“為什么?”柳江好奇問。
顧七輕笑:“因為這些客棧背后有人。開在這里,等的就是像咱們這樣不遠百里而來,帶著銀子送上門的肥羊。”
“七姐,你是說這是家黑店?!”
順子吃了一驚:“那怎么要不要先撤了?”
“撤了?去哪里住?”顧七渾不在意的笑笑:“整個遠安鎮的客棧都是一樣的。”
顧七猶記得,之前帶著顧大年從臨平鎮行至遠安鎮時,鎮上的客棧早就關了個精光,甚至有不少客棧被流民打砸了占據其中。
如今幾個月過去,原本流亡到遠安鎮的流民早就人去樓空,甚至連不少原本戶籍就是遠安鎮的百姓也因為扛不住缺糧斷水的日子,逃亡的逃亡,投靠的投靠。
眼下還留在遠安鎮死守的原住百姓十不存一,且大多數都在鎮南側的居民區內,輕易都不敢出門。
而之前流民占據打砸過得街道鋪面,似乎在近月余的時間里,被人重新修整打掃過。這也使得此時的遠安鎮竟比之幾個月前的混亂要清凈干凈許多。
只是這份干凈隨著入城時的嚴查開始就透著幾分古怪。像極了引君入甕前的花哨排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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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七的話,讓在場的幾人心下都有些不安,順子皺著眉道:“看來這遠安鎮不是久留之地。七姐要不然,咱們明日早點出去,先去臨平鎮看看?”
“不急。”顧七搖搖頭:“渝州府內情況到底如何,誰也不知道。既然如此,不如就先留著遠安鎮內看看情況。
另外進城時,我看到有幾家商隊的車馬行過,先留下打聽打聽這些商戶打算做什么。”
“是。”順子和柳江應聲。
這十人里,論最善于打探消息的就是順子和柳江。順子腦子活人機靈損點子多,柳江則更沉穩靠譜。最要緊的是柳江十分善于影藏自己的身形。
這兩人打探消息的方式完全不同,最后的結果卻是殊途同歸。
“江平你和袁方你們兩個等下跟我走一趟。其他人就像你留著客棧里,無事不要輕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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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時的渝州府,食物依舊是金貴的東西。例如這會兒,顧七等人入住的客棧,便只提供住宿并不提供食物和水源。
若是客人想要購買食物和水,就得自己去鎮上官家專門制定的食府購買。至于水源依然是去顧七第一次來遠安鎮就見識過的那處高價水井。
不過這會兒,想在這處水井購買生活用水,顯然已經不再區分是不是本地居民。
無論是誰想要打水,不憑名冊戶籍等,只需要繳納二十文,就可以打撈一桶。
三人來時,問客棧借了兩個水桶,此時江平付了四十文錢,負責看管的衙役便努了努嘴,示意江平等人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