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俞判官多年的經驗發揮了作用,三人會商的結果是供狀人證既已在手,后面就得按照御史臺的辦案歸程和官場規矩來,要充分的尊重揚州州衙、相信揚州州衙、依靠揚州州衙。
商議妥當,柳輕候看了看兩判官后沉聲道:“給揚州州衙發行文吧,茲事體大,請使君大人親來面議”
俞判官起身一拱手,“職下領命”
很快,一份正式加蓋有皇城御史臺察院印鑒,以及監察御史柳輕候親筆花押的行文被支使吏劉大親自送到了州衙使君手中。
“昨天才見過柳監察的,這才一夜功夫……”揚州刺史原本的隨意在看清楚行文后驀然消失了,身子也一下肅正起來,“這……有案子?”
劉大點點頭后什么都不再說了,使君黑沉著臉起身,本待要叫別駕同行,話都出口了一半兒又停住了,最終只帶了一班衙役前往。
這邊送公文的時候,柳輕候也起身回住處換衣裳,現在已經進入辦案模式,且是發行文把人刺史請了來,再這樣穿戴隨意就不合適了。
剛走出門,蕭五娘子快步跟了上來,“無花,你能不能善待他些,畢竟……”
從離長安以來,“無花”這個稱呼還真是久違了。柳輕候扭頭看了看她,“他是重要人證,吃不了什么苦的,我盡力”
說完,點點頭走了。回到住處之后先找來柳寒光吩咐了幾句,目睹他離去后這才開始換衣裳,全套官服一絲不茍,一絲不亂。
等他再回到關押羅隱弓的處所時,吉溫與俞判官并支使吏亦是全套公服打扮,人人滿眼血絲,神情肅穆。
沒過一會兒,揚州刺史到了,看到迎接他的眾人擺出的陣仗后臉色更黑了。
對此,柳輕候也是無奈,要是官大些或者資序再深些,哪怕僅僅是年紀大些他也不必如此,但眼下卻不能不借助這些形式。
這架勢一擺出來,也就沒多少熱情了,寒暄只是簡單的幾句,而后雙方坐下,隱隱然已是分庭抗禮的格局,這也是御史巡按該有的樣子。
柳輕候并未多說,見刺史坐下后一擺頭,自有支使吏將那份供狀遞了過去。
刺史接過來看完,臉色已是黑冷如鐵,“我要見人”
柳輕候起身,“請!”
一路陪著到了關押羅隱弓的房間,柳輕候為示坦然甚至都沒進去,吉溫輕輕跟在刺史身后。
近兩盞茶后,刺史出來了,看到柳輕候就是一聲長嘆,“揚州不幸竟出此巨蠹,下面怎么辦,柳監察給個章程吧,州衙自當全力佐助”
“人先得拿下,官倉也需要挖開看看,當務之急就是這兩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