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忙,錢算起來對于他們這樣的人而言都不多,可人情卻是很足,也不能總擔著人家盛家人情。
“有什么辦法,還一下這個人情。”吃完飯之后,梁一飛和丁靜靜隨口聊天,說到盛文峰,把這些事和自己的想法跟丁靜靜講了講。
“這里面還有這么多故事呢。”丁靜靜也不知道法拉利是送誰的,但是她是女人,梁一飛一說,這輛車之前弄不好另有安排,她立刻也猜了個大致的方向,抿嘴笑了笑,說;“那他這個人情的確不小。聽你這么說,這位盛老板還真是年輕有為,大事上輕重分得很清楚。”
“是啊,越是這樣,我就越不想欠他人情。”
梁一飛頓了頓,抽出來一支煙,摸了摸口袋,發現打火機不知道丟哪去了,轉身就要從包廂陽臺回到房間里去找,丁靜靜變戲法似的從大衣口袋里摸出來一個金屬的防風打火機,嗤得一聲,打著了火苗。
梁一飛愣了愣,然后湊上去點上了。
丁靜靜第一次在梁一飛面前抽煙,掏出一盒很長的女士香煙,點燃了一支。
“你說他家里是做水上生意的啊?”丁靜靜說。
“是啊,所以,我就跟不想擔太多人情了。”梁一飛說:“他這個生意做得太大,不出事則已,出事,就是通天。你說,今天我求他,他什么都一口答應給我辦的漂漂亮亮,將來他萬一有點什么求到我,我是答應呢,還是答應呢?所以得趕緊想個法,還這份人情。”
被這個很超前的雙重句式搞得愣了一下,丁靜靜繼而立刻明白了梁一飛這句話里透著得無奈。
瞇著一雙狹長的眼睛,盯著梁一飛打量了片刻,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個有意思的弧度,看起來像是在譏笑,但是沒有什么惡意。
“笑什么?”梁一飛說。
“見過不少做生意的,也見過好人,可是,真沒見過你這樣的,你這個人啊,平時嘴里提的都是利益,心里,還是過于厚道了。真到了有一天,盛家倒霉的時候,還有人會想到當初曾經從盛家得到的好處和人情嗎?也就是你了,還能為這種事操心。”丁靜靜說。
梁一飛愣了下,繼而搖頭一笑。
“不是說你這樣不好,講真話,我挺佩服你這點的,做人嘛,誰不想求一個問心無愧,你也好,云飛也好,你們這些男人拼命去賺錢,還不就是為了能按照自己的意思活著嘛。可是落在現實里,想活得問心無愧,哪里有那么容易,當一個厚道人,是要有真正的勇氣和擔當的。”
丁靜靜拖長了聲音,悠悠的說:“厚道人,搞不好是要吃虧滴。”
“我也就是這么一說,真到了有一天,盛家倒霉的時候,說不定我比誰躲得都遠。所以我現在才想還人情,免得將來心里過意不去。”梁一飛笑道。
“你這個人啊……”丁靜靜搖頭呵呵一笑,一只手夾著細長的女士煙,一只手托著另外一只手,沖陽臺下面微微一努嘴,說:“真是燈下黑,還人情的法子就在眼前啊。”